放不开的传播业

传播业者在内容制造上可能是把好手,但其分享能力却因为自闭而乏善可陈,这使得正向的传播价值难以被实现。好内容并不意味着一切,你还要懂得与读者互动,更要懂得与同行交流,而不是闭门造车,让自己越来越狭隘。传播业的开放应该是由内而外的,但从现实看来,他们一直有点放不开。

尽管没有一个百分百的标准可用来评判各家媒体在内容上的优劣,但业者还是首肯内容质量的重要性,并以此作安身之本。这让观察者有理由相信,正因为内容上的不可衡量,才造就了传播业的虚假繁荣,文无第二的“智慧”流行于传播业。

一些出身传统媒体的人会更倾向于“用内容收获读者,再用读者获取回报”的发展逻辑。甚至到新媒体领域,这个观点也被普遍移植,也有了各种新旧媒介是否共生或替代的讨论。如果价值被限制于此,新媒体又“新”在哪里呢?

事实上,如果好内容无法被鉴别,那同业共识有无被建设与分享就该成为考核的重点。不该隐瞒的是,传播业同行之间的交流并不比其他行业来的开放与坦诚。相反,一些急功近利的做法在这个行当会流传的更快一点。

比方说在杂志业,时尚类杂志用赠品获得读者支持,起初可以被看成是赞助商的理性,但最后沦落到靠赠品才能卖杂志就成了杂志业者的悲哀。那些原本贡献价值的读者也再次被误导:内容是不值钱的。由此来对比从业者的初衷与现实,我们很难说大家还在继续信奉内容有价。但保有理想还是值得鼓励的。

在新媒体面前,传播业者也与受众一样手忙脚乱,甚至还不如一些深谙传播之道的活跃分子。在自媒体时代,传播业的自闭并没有因为沟通工具的增加而有改善,相反却被凸显而格外刺眼。你瞧,你能看到在微博上活跃着各大品牌媒体的身影,但深入了解,在华丽的数据背后,并不存在与粉丝们的广泛互动,没有形成信息的分享,你只看到一群冰冷的形象,永远都是传统媒体时代的自说自话和自我欣赏。

传播业者应当放开与外界的沟通,而不仅仅是通过内容或者应景为之的社会化平台去说什么,更在于你如何去倾听并及时作出回应。对读者而言,一对一的交流会因真实而有效,这与社交空间的六度性或二度性与否无关,读者在乎的是你对他的回应。对同业来说,行业会展或论坛则成了最佳的交流场所,其好处在于“比较”。

不幸的是,大多数业者并不喜欢“比较”,他们最喜欢谈差异化或者竞争优势或者核心竞争力,却尽力避开一些基本元素的比较。但真正的沟通必须是面对竞争与比较的,而并非什么“深巷酒香客自来”。总之,传播业者有点像一个木纳的文青,固守于某个错误时期养成的坏习惯里不得自拔。

值得庆贺的是,如今,无论业者是否做好了准备,这个行业的变革已经开始,你终将走出门去迎接这场盛会,或主动,或被动,但一定是有所行动。

国与他国

关于菲律宾等国在南沙的霸行,很容易让解放已久的同胞们胸闷。为什么不出兵?为什么小菲不怕我大汉?为什么我们的渔民任其侮辱?太多的为什么加上下面这组数字,令到刚过“五四”的我们伪青年,更觉耻辱。

有媒体统计,从1989年到2010年,周边国家在南沙袭击和抓捕中国渔船750多艘、渔民11300人。其中,25名渔民被打死或失踪,24名渔民被打伤,800多名渔民被抓扣判刑……

但我们似乎对耻辱的理解仅止于感受,而没有作为。想起课本里的历史,人人都有唾骂前朝的勇气和指点前朝往事的胆识,但对于身边正在发生的明天就要成为历史的这些事却没声音。

或者说,要怎么做才好呢?去越南人或者菲律宾人开的餐厅门口示威?那不是大国子民应有的风度。我们尽力撵走失业后自食其力的小摊贩们更加得心应手。或者,在博客上发上几句牢骚,然后不了了之。总之,没一点做法就是现实。

算了,我也该同大家一个想法,反正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反正别人没了尊严与我无关。反正大家虽为同胞,但也没啥实际关系。反正我一个人也没多大用处。反正……种种念头,无外乎一个怕字。

我记得有人告诉我,富人怕死,因为他们需要有时间享受富贵。其实,穷人也怕死,但为了生存不得不拿命冒险。既然是为了生存,国与他国,又有什么分别?

大不了,我也干嚎两声:“黄岩岛是中国的,永远是!”

不过,那又如何?

为什么不是你

看惯了人间太多的不幸,最大的收获莫过于对自己的侥幸感到欣慰,没有生在那个地方成为那个人过那样的生活就是一种幸福。如黄鸣所问:为什么不是你?是的,凭什么就不是我呢?

之前有新闻说一个老太,人死了,留下的保健品还可以吃好多年。这让我想起一个笑话,说有人问专家,要怎样才可以长寿?专家回答,坚持吃保健品,吃到100岁,你就长寿了。可能有人觉得这个专家很愚蠢,他不过是诚实的告诉你,这世上很多问题是没有答案的。

我们总喜欢抱怨,说老师责任心不重,说医生态度不好,说奸商满街,说狗官横行,说富贵们冷血,说精英们无情,但很少承认或者公开去说自己也有的各种各样的毛病,对自身的视而不见,其实是对生活的一种不参与。换句话说,我们活着,但却不存在。换个词说,就是一堆行尸走肉。

我很想把前面那个笑话改一改,比方说,要怎样才可以赚钱呢?但我搞不清专家的套路,想不出有笑点的答案,只好作罢。

我想起这个问题,或者只是想提醒自己,其实我就有很多让人抱怨的东西,被我漠视,我是继续装做不知道呢?还是老老实实的相信那个老实人?我有点乱。

前两天,我跟一朋友聊天,最后一句说的很沉重:让我们保重身体吧,未来太他妈强悍了!

这很悲观吗?

庸医难斗地头蛇

我知道这世上有两种人得罪不起,第一是领导,不怕多做活少拿钱的可以由着性子不拿它当回事。第二是庸医,比领导还厉害的角色,因为领导是可以换的,但庸医呢?你敢说你一辈子不生病吗?

所以很多时候,大家看到各类医患纠纷,都会没理由的会同情患者。在群众们看来,庸医一没医德,二没医技,难得遇到个一个顶真的又不怕事的,就一个字:该。可以理解群众们的心情,如果你也有被庸医耽误过的经历,那感触还要深刻些,恨不得有人推倒之后,抓紧时间冲上去再踏上几脚。

但推的那个人一定不是你,也不是我。我们都很了解自己,没那个脾气,也没那个底气。东莞不是有医院专门配备了钢叉、催泪剂来保护医生吗?良民们哪个会无知到那地步去讨没趣呢?除非你是地头蛇。

说陕西榆林有帮庸医医死了病人,不得不集体下跪磕头认错。我说他们是庸医,根本就没往医技上去想,我只是想确认,下跪的40多个医护人员中,难道就没有一个读过书,知道礼义廉耻的?难道就没有一个是父母教出来的?做人做到连尊严都丢得下,说他们是庸医简直都是对庸医的侮辱!

当然,跟其他人一样,对于有能力让他们这样做的那帮人,我也是不敢吱声的,这些人深不可测,定能通国遮天,我等屁民,还是往那受虐者身上吐几口唾沫更有趣味,也更省心。

不过,好歹我也算长了见识,还真有人不拿法律当回事,如果他以为老子就是法律的话。

信广告得愚蠢

尼尔森的一项全球性调查显示,人们对广告传播渠道的信任已完全由口碑主导,换句话说,虽然还有一半的人相信媒体上的胡说八道,但来自家人或者朋友的推荐将在最后做决定作用。这事得赖上媒体人的不敬业与广告人的不道德。

当然,可能只是从我这个角度去观察,未必公正、客观。

说媒体人的不敬业,有一个研究可能帮助到我做个解释,一项关于美国人接收新闻信息上的分析发现,实际上,人们仅仅活在一个由很少的新闻建构的世界里。在谷歌新闻的前1000条里,去除重复提及仅剩24条。更不要说,我们对于世界其他地方的点状了解。伊拉克只有战争,非洲只有贫穷与艾滋病等等,媒体人的不敬业,使得复制新闻横行,而真正对社会有影响的新闻则被埋没在垃圾之下。

媒体人的不敬业使得媒体受损,依靠某些个案很难塑造一份真正受阅读者心里尊敬并信任的好媒体。同样,没有好媒体,广告价值无从谈起。

但不道德的广告人即便清楚事实,还是愿意将其当国情处理。明知发行有水分,内容有复制,各刊各报大同小异,但还是更愿意相信书面报告,并将之理解成非典型国情。有哪位杂志的企划人能告诉我,你们给到广告客户的宣传资料不正是你们为之努力但还远远没有达成的远景呢?偏偏就有广告人喜欢这一套。

欠缺诚实,是传播界的大问题。基于人类的信任又建立在诚实之上,所以当尼尔森的这份报告得出这样的数据的时候,是一点也不奇怪的。话说这些数据早在央视造出标王的时候就已被定型了,但中国真有国情。

让悬念保持到最后

曼奇尼赢球了,英超冠军的悬念将会保持到最后一刻,这正是足球的魅力所在,当你觉得一切都很美好的时候,其实已经遭透了,爵爷今夜的体会更深刻些。生活大致如是。乐观点说,还有什么比当下更加糟糕的呢?

微博上有人民群众在热议1959年到1961年发生的某件事,说大饥荒时期究竟有没有饿死那么多人。关于这个,屁民想问,您认为饿死多少人才算恰当?另则说了,假设阁下的父辈被饿死了,阁下要怎样才能投胎到这世上来?所以,从“后人”的反馈来判定究竟死了多少人,其逻辑或者出发点都是经不起推敲的。当然,被绝了后的人,总是很容易被遗忘或被用来假设的。

大家所理解的绝后,多指生理方面没了基因上的继承人。但还有一种绝后,是在其他层面的。比如屁民对N多年前的历史没有学习和掌握,更不能辨别真相,这也是一种绝后。历史与现实被断绝了联系,在某人或者某群人身上发生。如此,这群人与之前的那群人能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这两种绝后都不算是坏事,这该是社会演进的基础,称作优胜劣汰也恰当吧?怕就怕在对真相的误导,而那些渴望对过去有所继承的人,往往要被假象蒙蔽。

但这事跟今晨的曼城德比关系不大。唯一能扯的上的联系就是,大家都在期待那个最终的结果,谁是冠军?或者说,真相究竟是什么?

被冤枉的中医

可能有一些人跟我一样,对中医有着各种误解。

小一点的时候,我相信外婆说的中医,治流痰、治蛇疮,非他不可,至少在50年代或者70年代的皖西南乡下,赤脚医生还多以中医为主。

后来渐渐长大,接触到的信息不断被更新,甚至有人将治牛皮癣的江湖郎中与中医直接划上等号,这种等号被不断强化之后,我对中医的态度有了改变,开始不喜欢。就像花粥在《老中医》(试听)(下载)里的调侃,老中医就是用来治吹牛逼的。

不喜欢的原因无非是因为我对“无所不能”这件事持有怀疑与抵触情绪。这世上没有上帝,就算有,他也造不出一块他搬不动的石头。很好的举证吧,以后还会用到。

有过一次被中医欺负的历史,在去年,一个有着博士学位的年青中医拿着华山医院的病历卡为我的岳母治病,没有中医立身的望闻问切,也没有西医讲究的各种检验,只有包治百病的一剂汤药,结果是费钱费心费精力。

我经常想表达我对这种庸医的烦躁,但苦于又执信于对国粹的尊重与体谅,让我即便在遭受困扰之后还只是以费钱而已做个了结。更深层次来看,我可能是过于自卑,而不敢质疑这些挂羊头卖狗肉的假中医们。个中原由,他们比我们掌握的更为透彻,成了本钱。

话说回头,我想表达的是,中医不是坏人,只是有些坏人披着一张中医的外衣。

什么是职业道德

很多人在讨论赵普,问他该不该身在央视,却以央视人的身份发布央视不允许发布的消息。有专业新闻学者强调职业素养,建议其遵从组织纪律。路透社在其《网络报道守则》中也告诫记者:“在社会化媒体上,职业行为和个人行为是不能截然分开的。”看来,新闻业界对此事的支持也不在主流层面。

倒是在民间,赵普得到了最基本的支持。原因很简单,如果真相必须用这种手段才得以传播并让民众受益,赵普的行为就是超越了狭隘的职业操守,但尊重了更广义的社会道德。我不确定两者在此是否会引起争议,我想说的是,任何一个组织,都不该以任何理由凌驾于真相与普知之上。

问题不在于赵普是否遵从职业操守,而是看这条被发布的信息所关切到的群体。举个例子,如果只是一家公司的商业丑闻,我认为路透社的做法值得全球新闻界遵守。但如果关乎到一个民族,一个国家,试问还有什么组织纪律能比道德更重要呢?

也有人在微博上恶狠狠的评议赵普,此处不做反驳。只是想告诉他,正因为你缺乏真相,所以才抗拒真相,并以欺善之名。对于这类人,我是鄙视也来不及的,不知道怎么死的是一种罪恶。

与赵普一样身处困境的还有邱启明,希望他辞职之后,能做点现时媒体人做不到的事,比方说办一个中国式的《郝芬顿邮报》?只要媒体追求真相的理想不死,人们就会一直受益下去。而那些有理想的媒体人,就是施恩的人。这样的人,还需要怀疑其职业道德吗?

中国足球不谈真诚

蒂加纳虽然没搞懂中国足球,但起码收获了一个教训,在一个欠缺真诚的国度,法国人的短暂旅行其实是幸运的,在他的名声没有受到太多损失之前,他总算被抽离出了苦海。想一想朱骏仅仅用22万就搞定了一些事,球迷们是不是该有冲动要为他在申花身上的净投入做个探究呢?

我想起之前做杂志的一点经验,在没有推广预算的情况下,可以用版面换发行,把杂志铺到各个需要的网点。也可以用版面换礼品,用来答谢一些重要的合作客户。也许在游戏行业,也可以这样做吧,把广告费变成某笔资产,然后,使得这笔钱可以升值,或者表面上看可以有,确实是一件很划算的买卖。

说回真诚。谢先生真诚吗?我不理解屈打成招与卧薪尝胆的区别,前者悲伤后者悲壮?但可能他是聪明人,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所以,中国足球有这样的主演,倒也能有点起伏,观众感官颇受刺激。

另外几位拿钱的前国际球员真诚吗?我不知道,但真实是肯定的。假设我在工厂里上班,客户给我一笔钱,让我把给他们定制的东西做的再仔细点,而我的老板又半年没有发饷,你说我该不该接呢?是的,事发后大家可以借道德抨击一切不道德的行为。但我总觉得道德是相对的,在一个黑暗的地方,微弱的光也是光明。

就像所有的正人君子那样,我不可能承认自己做过什么不道德的事,如果你还不知道的话。我甚至还可以就道德跟你来一套自己的理论,然后让媒体跟着后面鼓掌喝彩。真心喜欢那些年追过他们的记者们,居然没有任何一家媒体用任何形式表达过对这种事的歉意,连媒体都如此,哪里找真诚?

不管怎么说,蒂加纳毕竟来过中国,这是好事。

我知道的

为一句口号折腾了好几天,还没有一个让人满意的答案,于是,在所有不满意的里挑一个看上去不是很讨厌的提交上去。这事让我想起很久之前在武夷路的那几个月,一家只有文案的广告公司,混着几个还没学会混日子的年轻人,每天谈着各种生活与各种前途。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是我知道我已习惯了在折腾之后妥协。

这几天也没更新博客,这样的事情在去年也屡有发生,但感到羞愧是最近几天才有的,我无意中发现真的有一些朋友是尊重写作与思考的,无论它发生在哪里,只要足够真诚。我知道的,真诚有余,表达不足。

朱注春游之后略有失落,对于佘山的那位阿姨从他手里夺走游戏币感到不满,对不稳定父亲的非常规教育也感觉不适,我知道的,希望下一次固执少一点,包容多一点。我没做过优等生,所以也不期待做什么优等生的父亲。

其实,我是想说,好多事我也与大家一样,心里都清楚,但不一定会表达出来,我不是很希望总是像这篇文字一样,让这里充斥着歉意和愧疚。从对未来的期待而言,我希望自己是积极的,但也不失诚实,我知道自己有很多不足。

有人说,适当的自嘲有好处,权当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