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活了二十年

这段时间一直在忙,但肯定不是什么有趣的事,这让我继续着焦虑、犹豫和忐忑。有人问我为何在这样的状态里时,我实在找不出比“混口饭吃”更真实的理由。这“混”于大多数而言,有打拼的意味,但放在我身上,却因自怜而显得颓废。

教授肯定看到了范佩西在这一轮的进球,灵巧的一抬脚,继续编写着所谓的传说。但或者只有教授和范佩西自己能知道,这种灵巧需要多久的沉寂才能换到。

我一直讨厌自己沉不下来,这是我对自己唯一能看清的地方,可惜我改不了,越长大越浮躁,越老越不沉稳,越无力越显懦弱。这样的排比足够毁掉我对这一整年的期待了。尽管还有四、五个月,但我也白过了另外的七、八个月不是。

朱注马上就要开学了,他回来之后,让我觉得自己该正常一点,得表现的像一个男人,像一个父亲,不可以要求他做一套,自己又另行一套,这是他于我的意义之一。

呵呵,看上去,一个三十六的男人的烦恼一点也不比二十年前少,这算什么成长嘛!

生闷气的武大郎

网上有一个小段子,我觉得蛮有意思。

说潘金莲被西门庆搞了,武大郎操起擀面杖把家里的锅碗瓢盆水缸砸个稀烂,边砸边说气死他小西门!郓哥说,嫂子被恶人搞了,你去砸他家啊,怎么砸自己家东西?武大郎说:我气死他!郓哥不解。大郎说:你不知道,这些都是西门庆店铺生产的!郓哥恍然大悟,这样啊,加入一起砸。

诸位肯定看得懂是什么意思。有明白人在QQ群里调侃:说本人为了对抗万恶的日本帝国主义,决定免费接受一切日本产的东西,包括丰田汽车、佳能相机等等……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接触到这样的消息,必然会以爱国为原则,无条件加入各种转发、抗议、申诉,但这样的事情做的次数多了,会慢慢发现,这样的行为其实是缺乏对象的,同武大郎躲在屋里生西门庆的闷气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自我感觉欣慰罢了。

所以,我很不喜欢一些所谓的阴谋论者的“韬光养晦”,什么卧薪尝胆也不过是懦弱者自我开解所必需经历的曲折而已,真谈不上有个大大的计划。

所以,武大郎注定是一个悲剧人物,不如武二直接,一把朴刀,解决一对狗男女,顺便灭个迹,把个故事弄的像野史也像正剧,让后人只识得他是个英雄,潘金莲西门庆是对奸夫淫妇而已。

换句话说,我们在对待日本国的态度更直接点,后人们也就不至于为老祖宗害多久的羞了。说德国人还有几个为希特勒而耿耿于怀的?更何况还是家里的事,能有多坏的结果?

与生活的距离

上周日听Hugo的课,他问有了微博之后谁还在写博客?我本想举手承认来的,但又担心他追问为什么——-后来想想本该我问他为什么才对-——或者我只是没将微博完全替代博客而已。不过,这周以来,我再次停止更新博客也是事实。

所以,我再次纠结:微博是将碎片的时间充分利用了?还是将生活彻底碎片化了?

好吧,这问题似乎没理由讨论。我不该将一个好习惯的中断怪罪到其他事物上。无论如何,我的24小时还在,我依然保有对它做出规划的自由,甚至可以像年少时一样,给自己来个倒计时。问题是,我还有激情面对这渐渐少去的时间吗?

《The Way》不算是一部典型的美国式电影,只是剧中有句台词打动了我:“(丹尼尔对父亲说)你不是在选择生活,而是在过生活”。我将这段话加上反问来问自己,结果证明了我的心情很容易有变化,像台风经过的小树林,处处可见残枝败叶。若说我的生活,真没一样是值得藏在身边带进棺材里的。

我是想说,明明知道时间宝贵,但还是大把浪费。我与现实的生活越来越近,吃饭、睡觉、上班、下班……周而复始,我已习惯。可这与我想要的生活渐行渐远。

事实上,单独从标题来看,就知道我的心情有多么沮丧。我有点害怕别人问我,你经过的那个地方可有你的念想?糟糕,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万幸的人

虽然人人嘴巴里都会念叨“天上不会掉馅饼”,但热衷于“中奖”却也不算丑事。

小时候烦闷在老师给不给小红花戴,大一点对各种奖状斤斤计较,哪怕一个“文明值日生”的奖状也可以挂在家里显摆个好几年。到了更大一点,踏进社会,又生出一些中奖的新途径,什么彩民、股民,把一段原本就不正常的人生活生生的扭成一团,除了自欺做鼓励之外,很少敢问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当然,必须先痛骂下那些比孩子更迫切得到这些奖励的父母,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将自己未能得到的理想去虚构孩子未必能得到的未来”便是教育及传承的全部。却不肯注意在那些人人有份的奖励之外,还有一种源于自身的自我认同,后者才叫重要。

是的,总有一部分人刻意忽视另一部分人的感受,试问这种分裂又如何能融合成一个整体呢?

所以,当你听说一名(群)运动员为了奖牌而作假你就会觉得恶心。原本只是代表荣誉的一块牌子,却能超越荣誉本身,实在是畸形的很。

难怪张华在微博上感叹:我内心希望所有参赛的中国运动员都能拿金牌,因为他们也是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与急功近利体制的一分子,不拿牌甚至不拿金牌就可能被拋弃被牺牲。

我想借他的话来提醒诸位,或许物竞天择是自然界的游戏规则,但人能立于自然界之上的一点运气在于:我们在出生时都能被叫做孩子,然后都被冠以“希望”而培养。换句说话,人能来到这世上便是万幸,若是被一块牌子毁了,实在是对不起老天爷。

你说呢?

爱哭的人

一些与父母分开太久的孩子真的爱哭,因为我小时候有这样的经历,遇到外人于我身上无心的言行也会感觉委屈,眼泪便不自由的掉下来,悲伤莫名。等我懂得眼泪不该被情感绑架之后,我才开始认真去理解哭与不哭的区别,也才用另一种方式教自己做一个男人。

我原准备就这样去接受朱注的多愁善感,以为这也是一个过程,一个男孩从感受委屈到理解眼泪的成长过程,但或许我错了,从那些外人无端的哭泣中,我对爱哭的人开始有了一分怀疑。

譬如昨日我从龙漕路地铁走出,遇见一妇人罩着一件孕妇装跪在路边行乞,在她面前摊开的好几样东西证明了她行乞的必要。我犹豫一下后递给她10元钱。如果这是一个骗局,就当我买了回彩票。可这次若是真事呢?我能理解什么样的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真的只能这样去做。这一种人和这一种人生,哭的意义在哪里?

还有,电视里正在大谈奥运,各种健儿为国争光,也有几位与金牌无缘的人痛哭流涕,要向国人谢罪。我没明白他要谢罪的对象是谁?是一群只知道叫嚣却不可能去拿冠军的芸芸众生?或者,他只是故作姿态,找个慰藉?我并不是不喜欢这种人,但我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更想知道,他所理解的生活及生命又是一个什么样子?

其实,我真的见不得假的东西,若在十年前,我肯定会自作聪明的认定某种情况是一种诈欺而冷冰冰的从某人身边走过。我也肯定会为某人的电视秀而感动的一逼搭吊遭。但十年之后,我却发现自己少了某种辨别是非善恶的能力,不敢区分真假,也不敢有任何结论。

但我要怎么将这种认知告诉给我的孩子,让他理解并学乖呢?听起来又是一件难事。也许,教会他做一个不爱哭的人会简单点,若你没有失去你珍惜的,你不必哭。若你没有明白你该珍惜的,你为何不哭?这两点就够了,对吧?

【每日论语】窃钩者诛

语出“重庆一六旬老汉偷鸡被判三年缓刑”,对应各种已公开的贪官下场,不得不感叹这世道就像打怪一样,装备越多越不容易死。你或能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削尖脑袋也要往上面爬,要往家里拿。

《庄子·胠箧》中曾警示诸位:“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 意思是说法律只能惩治那些小偷小摸的人,但对掌握权力有能力颠倒黑白的家伙却无能为力。事实上,法律只为大众而制定,要不你怎能经常听到“老子就是王法”的混账话呢?至于“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故事,只能在戏台上找了。

这时候,我们才感叹造物主的伟大,唯有死亡还算能体现一点公平,尽管死法也有不同。所以,一些被曝光的个体极端行为也不难被理解了。当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所对应的并不仅仅是物质上的分离,还有权利、地位、自我认知上的扭曲。更可怕的是,那些得到越多的人总以欺辱贫民为乐。

比方说中烟。媒体报道,2010年的中烟每天纯利润就超过了3亿元。这家闷声发大财的企业,并不安于小贼的身份更想换个大善人的皮囊,慷慨解囊,捐出一个亿拿到极具反讽特征的“2011生态中国贡献奖”。又在一所捐建学校的校训墙上写上“天才出于勤奋、烟草助你成才”的逆天大谎话。

烟草与生态贡献不是成反比的吗?爱烟草的人不就是一个瘾君子吗,与成才有毛关系?这种挑战常识的逻辑在现实的社会里处处存在,不止中烟一个小丑。什么蒙牛不也如此吗?

“窃国者诸侯”的逻辑应用在市场营销和传播上,让广告主们有理由相信:谎话被重复千遍能够成为真理。幸运的是,大多数人确实没有辨别真理、追求真相的动机和能力。这更使得各种掌权者认为,他们只需要一个足够大的重复频率就能掌控一切。

瞧,活在这个荒诞的时代,我们对什么还敢有想象?

精英们的末日狂欢

在微博上可以自由地交流认知是件好事,即便这自由是有限的,那认知也是狭隘的。若大家肯在不理解或者有误解的可能下不乱揣测,这便算是肯包容,结果会好。

但事与愿违,这件事不以我的愿望作方向,自然也不依其他人。各种骂战倒挺全基于此,想来荒唐的很。但这种荒唐全在别人,对于围观者而言,自己是“清醒”的很。

我痛恨这种清醒,但我不想给自己贴上某个标签,去站在哪一条人的后面,我也不喜欢另外去做一番功课,树立某个新的观点。我只是希望能通过已经发生过的某件事得到某个于自己及周围的人有一点启发的思考,而这启发的起点有没高低并不重要,那思考的结论是否新颖也没关系。所以,对我而言,留在各处的文字只是一种记录,更忠实于自己的第一感觉而已。感觉有对有错,不必介意才对。

譬如说这两天微博上热议吴法天挨打的新闻,谈不上有趣。各位精英从不同角度阐述了吴法天同志挨打的不正当性或正当性,甚至有人还上升到自由、民主与法制的高度。各种不必有的帽子都被扣上,一下子让吴同志由人演变成一个符号,让私人恩怨变了派别之争,阶级色彩晃眼的很,导火索却是龌龊。

精英们的各种解释各有一番道理。但可惜的是,精英们永远不清楚草根的出发点,所谓白天不懂夜的黑,站着说话自然是腰也不疼了。

而草根们却容易去包容精英们,原因在于草根们没有更高的格局去揭穿精英们经过包装的谎言。而精英容不下草根却是自我膨胀在作祟,与知识无关,是常识在犯错。

对的,我就是想说,精英们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这让我想起了末日狂欢。我总相信,到世界末日,最先崩溃的就是这帮精英。不是有首歌唱过: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你只是你,而已。

让朱注难受的梦

早上4点,朱注从梦里哭醒,他梦见同学C打他。我很熟悉C这个名字,朱注在学校里唯一的一次打架就是拜他所赐。我也有点了解C这个孩子,我曾见过一个老师对C的妈妈说:“如果学校里允许老师打学生的话,我早就动手了。所以,如果你在家里打他,甚至把他打死了,我是一点也不难受的”。我还在家长会上,亲眼目睹过这位C妈妈的痞性,那副要死不活的德性让人讨厌……

我不是想说什么家庭与教育的问题,我只是很担心朱注为什么会这样畏惧这个C同学。我问朱注,C究竟打过他几次?朱注说只有一次。那我问朱注在梦里有反击他吗?朱注说有,但是打不过他。我问朱注,老虎可怕吗?可是武松就能把它打死。只要勇敢,你就可以打败很强大的敌人。朱注嗯了一声,又睡着了。

抱歉,我清楚这样的事情在每个人的童年都会有发生,就像哆啦A梦上的那个胖胖的坏小子,也是班级里的搞屎棍。在朱注的班上,C就是这样的一个角色,对于朱注来说,其实是好事,他起码会惦记着要如何防范这种人,孩子们总天真的认为身边的人都是好人,身边的很多事都是理所当然的。

我会觉得我用敌人来形容这个C有点过份。他可能只是顽劣的很,将来未必就是什么坏人。当然,我也不觉得我有必要为C担心什么,他的妈妈的那副已经定性的德性决定了这孩子将来会靠自己更多。反过来想,这对C来说,也许不是什么坏事。

而我也有一个好玩的梦,梦到我初中时候的一位会武术的同学。说我偶遇他在高中的同学,一个暗恋他的女孩,然后这女孩向我打听他的情况,等她从我这里看到他最近的照片的时候,眼里全是失望。对于“帅”这个词,每个女人在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定义,不幸的是,我的这位同学被这个不幸的词捆绑住了。

好在我是帅不起来的一个人,从小如此,各种外形也没过什么特别的变化,我的二十多年前的小学同学能从一张简单的照片上就能认出我来,没有印象上的反差,这是好事。

可是,在朱注这个时候,恰好需要的就是一种反差。我可不希望他整天陶醉在公主、王子、画画、舞台剧……这些关键词组合的世界是虚幻的,但坏小子的出现,生活就更真实了。我唯一的期望就是若干年后,朱注有幸还遇到C,而C也在过正常人的生活,朱注能大方的上前与他相认,并能以这个梦作为话题,也该是有趣的事。

新三无人员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在“三无”人员前面加个“新”字,可见我一向自卑,对于“无学历、无背景、无技能”这样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也可能我意识到这种“无”只是暂时的,所以,难免有点侥幸心理,想随着阅历的丰富,三无或可成为某种优势,起码对于最低标准会更适应一点。

但不想还有比这更惨的,北京22中一位老师明确指出,新三无人员是无钱无权无户口,虽然粗鄙,但却真实。相对于那些满嘴谎言的广告语,我更喜欢这样的大实话,不觉得有受到什么刺激。可媒体的反应则稍微过激了点,既然媒体希望言论自由,为何又频频质疑别人的说法?开放的交流本身要比质疑谁说的错或对更加重要,不过,他们只愿意将争论当成交流,这多无趣。

无钱无权无户口的言下之意就是“活该”,就是“由命”,就是“哪里凉快哪里待着”,换句话说,这是个需要钱权与户口的时代。但哪个时代又不是这样的呢?原始社会好点吧?我相信族长会给自己留下最好的肉,这就是权力的意义。

只是,这话出自一个老师之口,让主流社会有点hold不住,微博上满是愤怒的人,也可能说过类似的话,但不如这老师说的动静大。也许这说明了微博上的家伙们早已习惯了某些事和某些说法,而现实里生活的老百姓却是头一遭听到窗外事。简单说,这是一个被割裂的群体,像一只溃败的军队,谁也顾不上回头看看那些在后面蹒跚的老弱病残们。这也是一种残酷。同样,这里面又有多少个“三无”呢?

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无论新旧,都适合用来描述我,但我不觉得耻辱,不知道这是自信呢?还是自卑到极致?妈的,真不确定。

小事做好才能改变社会

我们经常说改变社会的是某些人在某段时间做了某些事情。人是核心,而事情则可大可小。并不一定都得是成吉思汗率千军万马征南伐北才算建了功业,往往是蔡伦那样改进了造纸术更为珍贵。当然,现代人浮躁的很,降低数个标准级,做些换位思考的事也是值得鼓励的。换句话说,不追求改变社会,只追求能和谐共处。

媒体有报道深圳的公务员走上街头为市民擦鞋,强调一点一滴的行动会是改变社会的动力。这个看似成立的道理却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是想要改变社会或市民的哪些成见?或是成为哪些事情的动力?还是能直接明确的承认街头商贩的合法性呢?或是提升最低收入阶层的薪资标准?没有一件具体的事情可供努力,一切可做改变的动机最终都将会不了了之。

而北京却更有意思,有新规指出,北京公厕苍蝇不得超过2只。这规定怎么听都觉得过了头。要怎么管理苍蝇的数量,怕是连科学家也解决不了的问题吧?莫非北京打算给这些苍蝇们颁发居住证?对于这种拍脑袋作出的量化管理,我倒是建议其制定者们学学深圳的公务员,亲自走上岗位做个一年两年,相信能作出合理点的管理办法。

是的,做好一两件小事的确可以改变社会,或者说能增进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也是有好处的,毕竟,大家活着都不容易,这是一个辛苦的社会。公务员也有烦恼,政策制定者也有瓶颈,且不说广大受苦受累的劳作者了。所以,有改善烦恼的动机本身是好事,但能否做好则更为重要,谁都不想自己做无用功,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