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

明慧来了,约在星游城,如果算上上次在北京,这是我们十七年来的第二次见面。但北京那次实在是没有什么交流,匆匆的聚,匆匆的散,这次终于可以一起吃顿饭了。

很快,我的记忆被“拉”回到1990年初。我特意用了这个“拉”字,来自初中时候写的一篇作文,在那个时候的那个地方,很少有人会用“拉”字来形容这种事情,刘老师在读我的作文的时候,特意提到了这点。其实,这只不过是我从另一篇文章模仿而来的,但我还是会将它当作记忆中的一个点。我还记得在学校黑板报上发表过一首所谓的诗,而后来也只有明慧对写诗产生过兴趣。明慧的作文成绩也很不错。我们都属于文学社的成员,后来,我们俩还成了校广播站的成员。

要问我为什么能记得住这么多,我找不到理由,后来想想也很简单,那是因为我在学校里的时间短,所以,格外能记得住大多数同学记不住的事情,这也是我有太多回忆能与同学们分享的一个理由。只是人在慢慢长大之后,越发觉得学校里的纯真不可多得,但也同时越发记不得那种纯真到底有哪些体现。幸好我还记得。

我们一起回忆很多位同学,提到了成华、杨宝、於金生、徐莲、汪荷香……那个时候喜欢的和不喜欢的,统统都在记忆里站一个角落,翻开来看的时候,都还记得他们的音容相貌,这已经很难得,但也为我们刚刚知道的某些人和某些事而叹息伤心。整个晚饭的心情是波动的,有起有伏,我也不知道这是否就是我们期待已久的成熟的体现?也或者,我们再也不会像孩子那样恣意妄为了。

我们还聊到了家庭和工作。我似乎还是把她当作十多年前的那个孩子,聊起家庭、事业起来却多了几分避讳,不敢问的太多,但却尽可能的多说些自己,这应该不是交换,只是我希望的那种面对同学的方式,我希望听到更多,我也希望说得更多,我希望在瞬间彼此可以知晓对方的一切,为对方的欢喜而欢喜,为对方的悲伤而悲伤,这该是“同学”对于我们的意义,不是吗?

说实话,这次相见之后,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聚在一起了,且珍惜吧。

我把这篇文章放在“十二大往事”里面,是希望将我所有的同学以及对他们的记忆都放在一起,并不代表他们之间都很熟悉或者一定要熟悉。

高铁逻辑

似乎我是想在这里臭骂高铁一通才能解气,但可恨的是我总喜欢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故作客观。我才不过坐了两次高铁,就已经非常不喜欢高铁的所谓服务,虽然我也很渴望有一天高铁能从上海连接到池州,那样我回家就会方便很多。但这两个都是自私的想法,让我对高铁的憎恨或者期望左右两难。

我从苏州做高铁回上海,车票全价,票据上写着“无座”。等到进了车厢,才发现里面至少有一半的位置是空着的。等到高铁开动后,我找个位置坐了下来,不到一分钟,服务人员拿着酒水单走了过来,要求我买单消费。她的解释是这节车厢里的1-20号座位都是不出售的,只用来服务买单消费的人。我的大方而又有点愚蠢或者是见怪不怪的邻座掏了3元钱买了一瓶在超市里只需要1元多点的小瓶雀巢矿泉水。但我却不愿意这么做,我微笑着对这位服务员说:“我既不会让座,也不会消费,你看着办”。最后的结果是她拿着单子离开了。

在服务人员要求消费的那一刹那,我是气愤的。有种想把制定这个规矩的人塞进铁轨里碾碎的冲动。抱歉,我真的不是暴力分子,我只是痛恨这些贪婪无知却又掌握着权力的人。

等冷静下来之后,我想问上几个问题,好整理出所谓的高铁逻辑:1、除了这节车厢之外,其他我能看到的至少4节车厢里,至少都有2/3以上的位置是闲置的,为什么苏州火车站要卖出所谓的“无座”票?2、苏州离上海中间只有一个昆山站,即便等到昆山站,上车的人按我所在的车厢计算,也不到10个人,等到向上海出发的时候,还有至少10多个空位,那么这些位置为什么可以被留出来,做什么用?3、要求买了全价票的乘客额外消费才可以得到本来就闲置的座位,究竟是依据哪条法律或者法规做出的规定?

这几个问题最终会“误导”我认为:高铁有意囤积座位,恶意销售无座票,并利用百姓善良来变相加价销售。而我的抵抗与邻座的不抵抗就呈现出荒唐的高铁逻辑:欺负善良。而今天,已是2010年代。

我不知道我这样说话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或者我只是想投诉,甚至我也没打算要投诉什么,这种情况其实在身边不少见,如果你装作不在意,也可以不需要愤怒,但一旦较真起来,你就会觉得好失望,对于这帮子要钱不要脸的家伙,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关于贫富的自我认知

今天想对自己来点残酷的东西,要知道在一个贫穷的人面前谈论财富其实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因为穷人除了对数字的迷恋之外,对财富本身却是没有任何概念的,我可能知道拥有1个亿或者100个亿的好处,但是我却不知道如何去赚这第1块钱。我说的太极端了,重新说个现实点的,我特想拥有过亿的金钱,但是对于如何去赚第一个10万元,我却一筹莫展。

这个问题残酷的很,也很务实,似乎我从来没有认真的去想过,用我现在能想到的办法,比如去好好做业务,靠佣金去实现。或者,在网上兜兜看看哪里有需要写点高要求低待遇的小稿件,按每篇200元来算,写个500篇差不多也能做到。再或者,咬咬牙,将兜里剩下的那点钱拿到股市去碰碰运气,也许,只是也许,我也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小巴菲特呢?

但我怎么看这些答案都觉得很不靠谱,或者实现起来需要的功力实在是值得磨练,是我现在还不能做到的。尽管我一再觉得自己对金钱没啥概念,或者对于财富没啥特殊的嗜好,但我不能老是活在自己愚昧的认知里。关于贫与富,我首先还得知道有点钱的滋味才好,才不至于在大街上看到那些睡马路的家伙们只能做无谓且无力的嘘叹。嗯,我的意思是我其实与他们也差不了多少,只是睡在哪里的问题。

也许,还能从我身上挖到一些实际可行的办法,去帮助我实现财富的梦想,除了数字,我还要点其他的东西,比如某种精神上的满足,究竟是什么,路过的你也许会猜得到。我就不好意思明说了。

在乡下

我一直觉得生活在乡下是我最好的归宿,这是我还没有离开农村之前的判断,如今算算在城市里的生活年数已然超过了农村,却越发感受到这种认识的可贵。我希望我能继续保有这种期待,在富足的某一天,我可以回到家乡,与我的父母家人生活在一起。

与当下城市化进程里所宣导的城市与农村的区别在于,我喜欢的是那种实实在在的老农村,没有水泥路,没有自来水,没有坐便器,没有人造景观,看上去落后荒芜,事实上却能让人有“生”的激动,你会觉得生命在这样的环境里是有力量的,它可以冲开什么去成长,去壮大,无拘无束。我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字词来描述那种勃勃生机,如果在温室里,你永远也看不到。好了,我找到了一个恰当的比方:城市是温室,农村就是大自然。孰优孰劣,你能明白吗?

我不是想说多年来,我们农村的建设者们仅仅把钱花在了面子工程上,面子工程也很需要,人总是希望看到蓬勃的面貌,我只是觉得一个人最重要的或许还是思路的转变以及技能上的提升。如果人还是那帮人,当年的农村却变成了现在的城市,那样又有什么样的意义呢。我去过很多城市,难免有更多感叹,某些大城市里的人在整体素质方面太过粗鄙,但是却能因为城市的发展而过上优渥的生活,这又怎能教人看的舒服。当然,这算不上是嫉妒。我没有必要嫉妒那些在我还瞧不上的人,这也不算是仇恨,因为我不至于要拿什么玩意去敲他们家的门。我只是随意举了又一个不公平的例子而已。

城市里还有一点不好,就是很多人可以讨论所谓的公民社会,但听上去却像是在说一个童话故事。而在乡下,去他妈的公民社会,只要田地鱼塘不用缴税缴租,一切都好谈。我喜欢乡下的简单。

我每次听到来自家乡的消息,比如某镇化工园区招商很好,很多大型化工企业入驻这类消息的时候,我的心里总有太多的不舒服。可是想来也只好如此,做过业务员的人一定都清楚,大单做不了,只好做点小单养活自己吧。当下的钱赚不了,只好赚点子孙钱了。理解归理解,反对归反对,一切都只是心理活动,任哪一条都不需要我来表达意见,我们已经沉默着做了公民很多年。

我说要等到富足的那一天,其实是患上了“城市病”,在这里,我用这个词组来表达一些与占有物质相关的欲望或者心理。如果在物质上富足了,似乎也就弥补上了在乡下的不足。而这个逻辑其实与那些建设农村的家伙们没有本质区别。或许我不该是这个念头,我是想做到“功成名就”?可是功名又是为了什么呢?好吧,我承认我所理解的富足多少带有一些物质财富的意味,但更重要的是富足可以带来独立,在乡下最好的生存状态是:生活在乡下,但要记得与乡下保持距离。从农村出来的人应该懂的。

穷人11

我们的第一笔生意来自于一个日本人。

虽然我看上去一直比较愤青,但多年来被生活折磨挤压的经历告诉我,在生意面前,可以不要带上情绪,生意是理性的,而情绪只会让生意变的糟糕。我没有拒绝日本人的生意,虽然只有230元钱。

我找到一个为一本日本DM杂志撰稿的机会,500字左右的稿件录用后就会获得230元钱的稿费。这可能是我第一次靠写字赚钱的机会。在与小军、李拙商量了之后,他们认为还是让我先尝试下。

他们可能需要的是一个样本。其实我也需要。不过,我知道很多事情都不能靠,不能等,我只有去尝试才行。我曾经在书上看过的“执行力”,如今就来到我的面前要考验我,我没有理由去拒绝。

我清楚的记得我写了一篇关于“外滩”来历的文字,被录用后,这本杂志支付了230元的稿费。杂志的负责人还与我见了一面。这个日本老头,看上去同中国人没什么不同,只是特别客气而已。当然,在我们面对面的时候,我多少又有了一点“愤青”的心态。我提醒我自己,无论如何,他都是个日本人。

我拿着这230元钱买了一台相机,就是那个著名的胶卷品牌。我想如果我有机会持续为这类杂志供稿,一台相机是必要的。换句话说,如果没有更多机会的话,就当是对自己的一个奖励吧。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当时见这位日本人时表现的不够礼貌还是真的如介绍人所言,那本杂志只出了第一期就不了了之。我在日本人那里的机会是彻底没有了。我得寻找新的机会。

我又与小军、李拙吃了一次饭,大家讨论这个事情该怎么继续。似乎都没什么头绪,因为你想做的,与能得到的机会相差太多。我们一遍又一遍的复述自己可以写很好的商业文案,可是假想的客户们都坐在店里光着脚丫抽着红双喜。那些有趣的客户又离我们太远,在他们面前,我们就成了那帮肚子还在饿着,眼睛里却满是春花秋月的臆想症患者。

我们唯一该做的,似乎就是得到什么机会就做什么。其实,我也没有放弃过其他机会。我会从前程无忧的报纸上,抄下各类招聘文案的企业邮箱,在网吧里向他们发送相同格式的邮件,有的时候,我会根据企业的不同,稍微做些变化。一边发着邮件,我一边幻想着收件人狂喜的脸庞,是的,这正是我要找的人。

可惜,这只是幻想。但幻想背后,也有两次激动,一次激动令我回味到今天,另一次激动这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我的职业方向。

有些毛病

在学习上,我是没有什么好方法的,从小到大,我的成绩也只在上中游徘徊,很少做到拔尖,但我似乎总很知足,我总是有时间可以想“自己的事情”。虽然我一直没弄明白,到底什么事情才算是自己的,才算是最重要的。我的“空想”可能是拖累了我,也可能是帮助了我,今天回过头来看那些,都不敢随便乱动,并不是我对这一路非常满意,而是我相信诸事要顺其自然,甚至连“白日梦”都是自然的一部分。

我的掩饰不住的小聪明和让人轻飘飘的小骄傲似乎随时随地都可以来我这里报到。我知道我有这些小毛病,也总想把它改掉。但有些毛病若成了天性,就很难去从根上去掉,只能说有所控制,在某件事情上能够被收敛,在另一件事情上又放肆开来。我也不指望全部指责自己,要知道给自己背上包袱也是一件愚蠢的事情,我劝自己可以看的简单一点,别人那样也活的挺好不是。

突然又想起“那些花儿”这首歌,其实也只是在找青春的一些印记。我今天在这里寻青春里的一些毛病,就算它是错误的,但留到今天,可以作为陪着我回忆的某些印证,也有它们的好处。虽然这回忆来的太早,就跟当初那白日梦来的太晚一样,为什么我总在这个时间做些要么太晚要么太早的事情呢?

其实,我就是想做个自我检讨,想好好的讽刺下自己,想大声的斥责下自己,但我总不至于对着镜子去骂些什么。在文字里,我起码可以反复读上几遍,检讨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能找到改正的机会和方法,讽刺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让自己知道那些毛病的可恨之处。但我真的不理解吗?做这些之前,我也什么都知道……瞧,可恶的小聪明又来了!

给力:旭日阳刚

“给力”这个词最近很火,连《人民日报》都敢用。我怕我用错了,特地百度了一把,百度很给力,在百科里早就收录了这个词条。想找出最给力的事情,不如在看一遍《当幸福来敲门》或者《阿甘正传》之类的影片,但电影给人最大的遗憾,就是我们都知道它是艺术。艺术总是离我们太远、太远。于是,我找到了这个叫做“旭日阳刚”的两个男人,你听他们唱:”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把我留在这春天里……”你就会觉得这世界很给力。原来,沉默的大多数里面,还是有人在奋斗着的。为奋斗着的人加油!

穷人10

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我们三个坐在一家快餐店里,商量着怎么创业,做什么。

“回忆”的唯一好处,就是能够美化所有细节,包括可能并不好的东西。说实在的,我已经记不得那天下午是否有阳光,但我还是愿意描述成“阳光灿烂”,这说明我的心情是好的。

我、小军、李拙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听我讲我的一个想法。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可以把文案单独的做成一个生意?

我们要成立一个写作社,专门为中小企业提供文案写作服务。概念来自一本叫做《就做自由撰稿人》的外版图书。当然,我也知道所谓的商业环境似乎也不太允许我们能做好这件事情。从大的去看,那些大型国际广告公司不就是靠这个吃饭的吗?从小了看,哪个小老板不喜欢免费的或者直接抄袭了事。谁还在意什么“独特”的企业文案啊?

可我偏犟的很,朝这个方向去想,去纠结。又好不容易遇到了这两位,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怎么能轻易放过?

我们仨,正是在某家广告公司里一起共过事。虽说是同事,但几乎没有共同完成过一件事情。在那里,除了写过不到三篇文案之外,我还真的没有做过什么。有一次聊天,我们约定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要提起在这家公司任职以及共事的经历。

这个玩笑开的蛮有道理。这是一个负责任的玩笑,我现在这么觉得。

小军和李拙没有反对我的建议,原因只有一个,他们都还没有找到正式工作。小军要写他的小说,李拙为了他的那个“心理专家”的所谓理想,也是诸多不顺。而我呢,诸位都知道的更多了。所有固执的人,总有纠结而难堪的生活,这点,我是参透了。

我开始安排做这件事情需要的基本东西。人是有了,相应的其他办公物品也是需要的。就算是工作室,也得有个介绍资料,要有电话、传真,要可以随时打印点什么,还要有一部电脑。是的,我上哪里去找这些?

我很自然的在一些可能的方向上去寻求帮助,尽量不去想所谓的面子或者其他什么东西。该怎么描述呢?简单点来说,我最终借到了一部打印机和一部486级别的电脑(或者是一部奔三级别的,具体我还真的忘掉了)。另外,也花大钱买了一部惠普的电话传真一体机。

在这里,我提到了HP这个品牌,别以为我是在给它做免费广告,我只是想点名批评而已。HP的东西确实够烂,这部一体机,我几乎没怎么用,就开始有各种各样的毛病,加上我这人的拖拉毛病,一千多元钱,在这段创业初期就注定了毫无回报。我鄙视这些靠科技蒙人的企业。

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忽悠谁,也不想去这样做。即便投身广告业,到如今靠这个创业,也只是对“文案”这类事的喜欢。虽说“文案”本身也不是一个什么高尚的活儿,但又说回来,不做这个,我还有什么值得自信的地方呢?

人想找到比别人出色的地方并不难,难就难在既要比别人出色,又要你自己喜欢,同时它还得养家糊口。为了养活自己,我得扑腾。靠着以前做过一点广告销售的经验,我开始寻找我的第一笔生意。

穷人9

当你的同学比你先成为老板,你会不会嫉妒?

我是嫉妒的,所以我没办法不拿从前与现在来做个比较,但我也知道这种比较毫无意义。大度的人总可以这么说,好吧,以前我比你差很多,甚至我谦虚点承认以前的你是我的偶像,但现在呢?我们看看当下吧,可好?

我是不敢与人比当下的。

当下的我月薪不足3000,而当下的他年薪以过30万。

我常常嘘叹自己跟这个城市里的人是来自两个世界,但面对这个与我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来说,我还能这么嘘叹吗?

嫉妒是不可避免的,但我还好有点小胸怀。听到他愿意来我家做客,我心里高兴的很。最起码可以让他认识下我的妻子,如果还念点旧情的话,说不定会在她的面前回忆我两句,这样做至少会让我觉得有点面子,妻子也许会高兴:瞧,老公也能有一个有钱的朋友,他的未来应该也不错。

当然,我并没有把妻子看的势利,我知道我不必这样去想,只是,人有的时候真的管不住自己脑子里想什么。

我一边想着老同学会过来拜访,一边担心着晚上没钱买菜。

我的兜里还剩6元钱。等坐上下趟车回到家之后,估计只会剩下4元。我出了地铁就一路想这4元钱的事情,不想在台阶上捡到一张20元的钞票。这绝对不是幻觉,也不是今天我在这里为了故事的有趣而整的顾弄玄虚,我当天真的就是拿着这20元钱买的菜招待了我的同学。

我很高兴他没有嫌弃这顿晚餐。我也很高兴他不喝酒,如果是他哥哥在场,可能会让我尴尬一点。但这种担心在以后也被证明是不存在的。

我忘了我有没有很完整的向他介绍我在这边的情况,我也没有仔细问他是如何走过了这些年,男人之间的那点事看上去干脆利落,要个结果,但在我嘴巴里总是不愿多问,但脑子里又胡思乱想。我觉得他可能也是,自有自己的猜测。

但他一定过的比我要好。起码在物质的拥有上。

他这次来上海,是要代表浙江某家建材企业来开拓上海市场,要在各地开店或者找经销商。我恰好住在这个城市的某个特色建材市场附近,所以他也决定将他的拓展总部放在这个市场里。

他要我陪他去找门店,仓库。我出了一点点力。不到一个月,他便开出了第一家店。再过一个多月,他已经开了十多家店,在这个城市的各个地区的建材贩售中心,都有他的专卖店。看着这个速度,我的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如果跟他要一家店来经营,不知道结果如何?但这个念头跟别的大部分念头一样,只是想想而已,一晃而过。

他要我经常参加他的员工会议,我参加完第一次便有点抵触。可能是我不喜欢他的风格,也可能是我脆弱的自尊心让我认为他只是想在我面前炫耀什么。或者都不是,他只是想让我多学点什么而已。

只是我的个性使了坏,我开始对他的邀请变的冷淡,推三阻四的。渐渐我们又像几个月之前未曾联络上时那样,在这个城市某条街道的两边过着各自的生活。

妻子几乎没有问过关于他的事情,可能她也觉得我有我的生活。又或者,她已经很满意这样的日子。我这样的一个小文案,能给她创造什么,我们谁都不敢说,但谁又都在期盼。正是这种期盼才是我们一直走下去的根本。

也许是受到我同学的触动,我开始动了凡心,打算创业做点事。但一个文案又可以折腾点什么呢?

真正的穷人

IMG_6689这个世界可以有真富人,但很难去找到真穷人。如果给贫穷来个排行榜,只怕是穷人自己都不齿。中国人的固有观念就是“笑贫不笑娼”,也就是说,你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做穷人。本来这个概念也是全民推广的,结果,不是很穷的那些人早点开化,如果可以拿到点好处,说自己穷也没啥关系。如此一来,真穷人渐渐也就被遗忘了。

我身边有发生过明明自己开着一家小作坊,收入明显高于当地平均线的朋友,却通过关系拿到了低保待遇。也有看到很多跟我一样,下岗之后再也没有麻烦过政府半毛钱关系的自生自灭一族,管你是冻死还是饿死,谁认识你是谁……过去,我对这类现象觉得不公平,并感叹“关系”就是中国人生活的基础,再后来,我醒悟了,在这个游戏里,你不了解规则,不去尊重规则,那结果只能是被规则去玩。这样的“醒悟”是让人恶心的,干脆点说,我是投降了。

但没人接纳我进去懂得玩游戏的那一边,那一边也饱和了。就像是在爬楼梯,每一层都有人不断上升,也有人不断下坠,大家都拼命的踩着别人往上走。而沉寂在最下面的那帮子穷人却不得开化,旧守着脸皮挣扎着过自己的日子。没有电视机、没有互联网、没有读过书、村里的喇叭每天叫嚣着“谁家又过上了好日子”这样的话题。至于低保?保障性住房?你让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跟自己有半毛钱关系。

不仅仅是信息上的被截断,人情上的冷淡更加重要。我曾见过一个捡破烂的老人站在一个卖红薯的摊子前央求摊主送他一只红薯,摊主以还没开张做生意拒绝,有路过的小伙目睹之后,花了4元钱给老人买了两只红薯。那小伙估计得去想,是什么让这位老人需要到乞讨的地步?又是什么让拥有财富的人如此吝啬?

我说真正的穷人是没人愿意承认或者知道承认的,因为他们认为这就是他们的宿命。而社会给予的各类协助往往都来自于一时的怜悯,很难有一个长效的从根本上改变贫穷现象的方式或者思维。更不用说将低保、保障性住房能交到真正需要的人手里。另一方面,也期待那些已经拥有一点点的人,可以在遇到比你少很多的人的时候,给予对方一些让你觉得小心痛的帮助,可能就会让他捡回一条大感恩的生命。对了,你就该往夸张的地方去想,你的帮助真的就有那个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