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天

不算这篇博客,我已经连续二十二天没在这里写字了,这可能是我最长的一次中断。不多解释,只希望下一回不至于这样狼狈。写字是个习惯,无论如何,都该持续着发生才好。

这二十二天,前一半在怀宁和东至渡过,而后一半,我带着朱注和朱注的奶奶一直宅在上海的屋里。这中间除了一个中秋,余下的那些快乐假日,对我而言,只是一次浪费,没读书,也没写字,甚至连睡眠时间都没超时,日子就成了空白。这多悲哀。

我巴不得那些日子很快的经过。不知道有没有人在某些时候与我有相同的感受?这让我略显焦躁。就算带朱注出去踢球,我也是心慌慌。

漫修她爸发给我一篇鲁迅的文章,让我很快安静下来。我早注意到微博上,很少再有人讨论“钓鱼岛”,如它在过去反复出现般的再次消失。大家转而关心长假的品质,各种旅游诉讼或市井纠纷都显出这假日的无聊。我原以为真有人组队去钓鱼岛,结果……我总该明白,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安排着什么,这社会如浪潮,起落有序,不容你逆浪而歌罢了。

我安静下来,自然会担心自己,也觉得谈那些远的没的不是我该做的事。假如“事实”只是一个玩笑,我总不该把那些写“事实”的家伙们从坟堆里拽出来抽上几鞭子吧?

我该担心什么呢?是自己还能在这个城市待多久?或者怎么回到安庆能让自己乐观点?又或者即便退回黄泥湖也不像是一个笑话?

唉,还记得初出门时的那些念想吗?一转眼,十二年。

想与担心

写这篇字的时候已是零点,明天还要上班,但我睡不着,想着姑娘。我们今年分开的时间太久了。除了想着她,我还有些担心。我能体会姑娘是怎样面对这一个又一个夜晚的,那种发呆发困发愁的滋味让我难受。但很多事我们没法选择,甚至连祈祷也没意义,只能默默的忍受着再忍受着。

实际上,从去年年底以来,这生活就变了样。我的很多关于生活的想法在一瞬间都变得荒唐,没剩下什么有用的东西。比如,我对人品的判断及我对人情的理解,使我固执的且孤独的去拒绝一些人。再比如,我对各种人伦的理解,使我觉得只能做一些能少点遗憾的事。但无论哪种,我都有小凯说的那种“欲哭无泪、欲言又止”的纠结。

不过,情绪高涨的时候,我也会觉得这些不算什么,不过是人生的一种体验罢了。但活在其中,免不了去做一点庸人自扰的事,这个也不必介意,我劝自己。

有时候做梦,能梦到自己最后的样子,很有趣,觉得坦然,甚至总结出人生也没什么遗憾。但梦醒之后,却是一身冷汗,想哭,想抱着姑娘大哭一场,只是她不在身边,让我的悲伤容易止住……这样反差极大的梦真正伤人,我不想多有。同样,这种四分五裂的生活,我也想有所改变。问题是,第一步做什么呢?

我靠生活

按利川人的解释,这算是一种对生活的仰慕与尊重,你千万别误解我这标题。

每次芳离开我时间久一点,我多少都有点精神错乱,但某些事确实又比我更加重要,她也只是做点合理合情的选择,我呢?且苦熬吧。

外婆在世的时候总好抱怨,好好的一家人为什么要四分五散的讨生活。那个时候我也不小了,但真心没认真去理解她老人家的这个抱怨,等到她离世后,我再回味,才发现生活真TM操蛋,从记事起,我几乎没有一整年与一家子人生活在一起的经历?

各种夏天、春天、秋天和冬天可以拼在一起,各种一月、二月到七八九十月也可以拼在一起,但从头到尾的一个完整的365天,我们这家人是不曾有的。

我有点感叹我失去的是什么了,如今到我成了家,这种体会格外深了。但同样悲哀的是,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做?老实说,我也不想把这种责任推卸出去,说社会如何如何,归根结底,社会没要求我什么,我也不能要求这社会不是吗?

也许,每次我有独处的一段时间也是好事,至少我已确认,无论如何,我得找出几年时间带着妻儿一起陪陪我们的老爸老妈,那才是生活。

我靠。

回家的路

安庆回上海的火车始发时间改回了晚上10点,比过去在零点出发要好一点。我一直说这都怪安庆是个穷地方,排到后面也挺正常,就像穷人们必须习惯被动一样,各种争取的动机可以有,但行为必须只有一个受字。

所以,芳到石镜,才九点多些。我四点睡的时候发短信让她在这个时候叫醒我。醒来的第一感觉是睡眠质量其实可以通过缩短睡眠时间来调整。希望科学家不要打我的头,这种情况属于小众。

我看到一段故事,说有三个聋哑人在一起聊天,各种手势眼花缭乱,但有一个一直保持安静。于是另外两个问:为什么你不说话?一直沉默的家伙打了一串手势:昨晚去KTV唱了一晚上的歌,手累了。

这故事挺冷。但现实似乎更冷。说安庆吧,我外婆小时候的省城如今落寞成什么了?一个城市比如一个人,人可以有高有低,但终归有生有死。而城市就不能了,有生无死是一种痛苦,至于什么不老神仙就更是活受罪而已。安庆冷的地方在于被人故意忽视。我知道这种说法只是代表自己。就像一个人若总是觉得自己受委屈,那她一定是在受委屈。这种感觉上的东西往往是不可靠的,更何况,我与这个城市的距离也很遥远,并不比其他什么地方来的近。但我还是要表达这种感觉,我承认,我也以为自己如此。

其实,我并不介意排在哪里,是队伍的第一个?还是最后一个?或者只是叫不上数的中间某一个。我更在乎的是我要去哪里?我离下一站还要多久?

尽管这些问题并不需要答案,甚至也不应该有,但多问问自己,或许不是坏事。一个在外面漂泊惯了的人,能记得回家的路就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幸运。

贝利赢了

欧洲杯结束了,贝利赢了,辛苦了十几个晚上看球的吊丝们假装满意的离场,真希望有真球迷为英格兰、为荷兰、为法国、为德国、为意大利神伤,或不至于此,据说西班牙今年最害怕的还是中国队,好在噩梦结束,贝利赢了。

我这段时间依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回东至待了两个晚上,满脑子全是烟雾袅绕的南山,对自己为什么又返回上海也是没一点头绪。人生很像是一场猜谜游戏,你可能猜得对结局,但过程总是你不能解释的,而那些纠结的人纠结的根本还是在于对过程的迷恋,不是吗?

好吧,我承认有时候过于简单的去总结一件事或者一个态度,在表面上似乎给了自己一个答案,但说实话,要从心底里完全接受,还是需要一些时间忍受一些煎熬才能得的。但幸好经历这个过程,让我对于他人的“轻松”有了新的认知。

周末守山在上海,我们聚在一起,谈那些少年,悲伤自己不再少年,好在情绪上还能抑制得住,我希望有人能真心体会这种感觉。那个不曾风光却希冀无限风光的奢侈年岁已经远去,何日再会?

有时候想想贝利也挺冤枉,不过一个名气稍微大点的球迷而已,何苦成了全世界球迷调侃的对象?名气或者就是一个放大镜。

简单的拜直觉教

可能十年前,我不是因为讨厌做体力活而离开某地,我只是对自己能否吃点脑力饭感到纠结而已,幸运的是我终于敢做一次尝试,不幸的是,如今我似乎又转回到原地。或者像那个出租车师傅说的,能赚钱的轻松死,不会赚的会累死。既然都是死,就不乱羡慕了。

J这个人很有意思,不知道能否将他看成一个传统的摇滚青年,我觉得他有意思的地方在于他知道生活只是为了自己。如果没有这点态度,他也不可能认为没有信仰也是一种信仰,这话要是翻来覆去的讨论是没有尽头的,大家尽管对号入座就是。

到我身上,我又开始纠结了,不晓得我算不算能够坚持的那种人,有时候自信的要死,有时候又可怜的胡乱怀疑自己,我再想,若不是这种性格,我早该致富了吧?瞧,我又俗了一把。

回到体力活上,我并不拒绝它,甚至有时候,我挺怀念大热天在地里收油菜籽收到流黑汗的那种劳作的乐趣,简单、踏实、为家庭出力,对于十几岁的孩子来说,会有一点成就感。但这种感觉在今天被置换了。我们口头上会承认,劳动光荣,尊重劳动。但是个人就乐意靠使唤别人为乐,少有尊重与平等。这当然不是某个人的问题,这也谈不上什么社会的堕落,这就是今天的价值观,要怪只怪自己变不来跟不上落在后头闷在心里而已。

这个时候,我总会想起黄鸣问我的问题:为什么不是你?我可能并不喜欢去做一个苦行僧,但现实却未必允许,依着直觉去走,也依着直觉去说去思考,我是简单的拜直觉教。下一次,我得找点好玩的事记下来。

我们一起走

一周过去了,这一周忙忙碌碌的,不晓得在混些什么。我比较善于给别人规划或建议什么的,但对自己,却一直都是糊涂着的。我这样的人和我这样的作为让我觉得烦躁,不晓得要怎么做,才能安静下来。这不像我。

小福彻底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不管有多么的不舍,但我知道人生不过如此,遇到和离别,拥有和抛弃,用深刻一点的哲理去麻痹自己,或者会有一点点安慰,我也清楚,都是自己想多了而已,事实上没那么复杂。

帮一个网友完成了一件本不复杂的案子,在这里提起,只是想说明自己做对了一件事:就是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去欺骗任何人。这样做的好处在于对得起自己,守得住晚节。至于不好的地方在于会被人认作固执。另一个好处就是,我还发现了我尊重的那些人与我的价值观基本一致,这对深受折磨的人来说是一种鼓励。

前天,朱注的妈妈不得不回一趟怀宁,尽管这次回去并不能解决什么实际的问题,但为人子女,总该在一些时候陪伴在父母的身边。我想起那天过马路时听到的两个女人的对话,就更加理解家庭意味着什么了。在这个时候,我的家庭意味着“我们一起走”。

设想过很多种情况如何面对失去小福的日子,说到底,我也有大家说的面子问题。所以,更要公开来说,不怕熟悉我的人知道。好像有成功学人说过,打碎自己是重建自己的第一步。不晓得那些玩冰恋的人是不是都听过成功学听到走火入魔?反正我不属于这种情况,我只是知道能够面对现实,就是有勇气的,哪怕身体上还有点战战兢兢。

是的,我也曾说过,我需要小福来为我建立某种信念,但很显然,我又一次没能完成给自己的规划。我甚至也清楚,在这之后,我可能会将这种“完不成”当成一种惯性继续下去,下次会是什么?或者,该重新来看看自己了,毕竟,是梦就该有醒的时候。

舌尖上的将来

“将来”是一件很尴尬的事,因为说将来,未必都是励志的。我只在聊天时会扯扯这种务虚的话题,现实太累了,谈不起,也没乐趣可言。至于有点乐趣的那部分,又离我太远,谈不到跟前去。

这段时间,“舌尖上的什么什么”似乎很火,我是没兴趣去追去猜测的,我只是很喜欢“舌尖”这个说法,民以食为天,人的那点高兴或者不高兴不就是用舌尖去体面呈现的吗?当然,也有一些不体面的方式,就算不龌龊,也没多少正经,不好公开的说。

最近某机构发布了某报告,称20年后的中国,有80%以上的人会成为中产。我用“某”去定义一些注定没价值的机构、人或物,是因为我不相信文字游戏能扯出多么有趣的蛋来。我们总装作乐观的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放在后面的后面,那只是因为自己不想看到,眼不见心不烦而已。若仔细过起日子来,却是难熬的很。

但有人爱听就好。也有些人跟我一样,听完之后不晓得到底要做什么。哪怕他们能告诉我现在年收入不到5万就算贫穷我也不觉得可耻。可耻的是,他们不知道当下的这个标准该是多少。在我看来,这些研究者们就是一群疯子王八蛋。

回到“舌尖”上,也有同样的逻辑。像我这样的农民工,舌尖上除了酸甜苦辣,其他的滋味一概不懂。我分不清甜与甜蜜蜜的区别,我不理解爽滑与Q的感觉……我只知道,对我而言,米饭嚼在嘴里一粒一粒的才算踏实。但对舌尖而言,将来能有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希望我能知道。

生活里的一点颜色

今天居然下雨了,看来是要给我点颜色看看,好吧,我乐意接受。我对各种初体验向来不善拒绝,只是做惯了体验派最怕只有尝试而无坚持了。我坚持的不多,这点要命。

昨晚朱注跟我聊天,说同学C的爸爸每次都叫他zuzu,发音怪怪的,他不喜欢。我问为什么会提到你呢?朱注想了一下回答说,他爸爸这么叫我,跟我的学习成绩无关。因为我们(和C)是好朋友嘛……好吧,看来朱注在心底里已经认定我将他当个差生看待了。下次我在对他表达某种情绪时,不能过激。

要是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该有多好。人说性格决定命运。但若一个失败的人谈性格恐怕就有点推卸责任的意味了,无论是什么性格,我想都能有人从中受益。譬如那些固执的人,能从固执中坚持着一份自我,就算辛苦也是值得的。另一些随和的人,尝尽各种不顺都从容面对,最终也是喜剧结尾。倒是我这种犹豫不决,前后矛盾,模模糊糊的人,受尽了各种自己认为的罪,只能得到别人认为的悲,谁TM知道哪里有药可救?

也有人说胜利者是可以改写规则的。这话适合于所有的人,也因为如此,我总以为那些侥幸成功的胜利者必定都会改写下游戏规则以保持某种领先优势,问题是,随着这种优势的无限扭曲,给到后人发挥的余地也越发狭小,这可能才是某种人犹豫不决的环境因素吧。

放不开的传播业

传播业者在内容制造上可能是把好手,但其分享能力却因为自闭而乏善可陈,这使得正向的传播价值难以被实现。好内容并不意味着一切,你还要懂得与读者互动,更要懂得与同行交流,而不是闭门造车,让自己越来越狭隘。传播业的开放应该是由内而外的,但从现实看来,他们一直有点放不开。

尽管没有一个百分百的标准可用来评判各家媒体在内容上的优劣,但业者还是首肯内容质量的重要性,并以此作安身之本。这让观察者有理由相信,正因为内容上的不可衡量,才造就了传播业的虚假繁荣,文无第二的“智慧”流行于传播业。

一些出身传统媒体的人会更倾向于“用内容收获读者,再用读者获取回报”的发展逻辑。甚至到新媒体领域,这个观点也被普遍移植,也有了各种新旧媒介是否共生或替代的讨论。如果价值被限制于此,新媒体又“新”在哪里呢?

事实上,如果好内容无法被鉴别,那同业共识有无被建设与分享就该成为考核的重点。不该隐瞒的是,传播业同行之间的交流并不比其他行业来的开放与坦诚。相反,一些急功近利的做法在这个行当会流传的更快一点。

比方说在杂志业,时尚类杂志用赠品获得读者支持,起初可以被看成是赞助商的理性,但最后沦落到靠赠品才能卖杂志就成了杂志业者的悲哀。那些原本贡献价值的读者也再次被误导:内容是不值钱的。由此来对比从业者的初衷与现实,我们很难说大家还在继续信奉内容有价。但保有理想还是值得鼓励的。

在新媒体面前,传播业者也与受众一样手忙脚乱,甚至还不如一些深谙传播之道的活跃分子。在自媒体时代,传播业的自闭并没有因为沟通工具的增加而有改善,相反却被凸显而格外刺眼。你瞧,你能看到在微博上活跃着各大品牌媒体的身影,但深入了解,在华丽的数据背后,并不存在与粉丝们的广泛互动,没有形成信息的分享,你只看到一群冰冷的形象,永远都是传统媒体时代的自说自话和自我欣赏。

传播业者应当放开与外界的沟通,而不仅仅是通过内容或者应景为之的社会化平台去说什么,更在于你如何去倾听并及时作出回应。对读者而言,一对一的交流会因真实而有效,这与社交空间的六度性或二度性与否无关,读者在乎的是你对他的回应。对同业来说,行业会展或论坛则成了最佳的交流场所,其好处在于“比较”。

不幸的是,大多数业者并不喜欢“比较”,他们最喜欢谈差异化或者竞争优势或者核心竞争力,却尽力避开一些基本元素的比较。但真正的沟通必须是面对竞争与比较的,而并非什么“深巷酒香客自来”。总之,传播业者有点像一个木纳的文青,固守于某个错误时期养成的坏习惯里不得自拔。

值得庆贺的是,如今,无论业者是否做好了准备,这个行业的变革已经开始,你终将走出门去迎接这场盛会,或主动,或被动,但一定是有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