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指望不是好事

“有指望”在安庆话里与“有希望”是不同的,前者多是贬义,后者显得中性。

某天午饭之后,与W坐在一家叫做“lavAzza”的意大利咖啡厅里闲聊,聊安庆人的一些困惑,他觉得安庆人沉浸在一种自以为“有指望”的泡沫里难以自拔。

他举例说,如果今天出门忘了带钱,你不可能回家去取,问同事借点钱甚至要求同事请客吃个中饭都属正常。那么,能借钱或让别人请客以保证不让自己饿着就是一种“有指望”的体现。

听起来很正常的人际往来。但前提是,你得有人际圈子。大多数人都不可能回应一个陌生人的求助需求。于是,你有了这个圈子,也是一种能力。

而这种自以为建立在个人能力基础之上得来的“帮助”本身,却成了一个可“指望”的资本。这可不是好事。

想想被圈养的各种家畜,其赖以谋生的野性正是被这种“有指望”慢慢给扼杀了。

不幸的是,不少安庆人惯于现状,但凡手头有份工作,就绝不去陌生的地方闯荡,在一个人与事都熟悉的环境里,那种有指望的可能性也就难以衰减,甚至会越筑越高,越高越习惯。

“乐观”点去看,在同一个社会环境里,求同能力越强的人,其适应能力也会越强。一整个班的学生都不努力,那求上进的几个好学生自然拔尖亮眼,而大部分求同的人看起来庸庸碌碌,实际上难辨高下。也许正因为如此,他们乐意免谈什么危机意识吧?那玩意儿催人奋进,但也容易分出高低,还是浑沌水最好,安全。

而在那个求浑沌的环境之外,我这半个安庆人虽然在上海这块开化之地待了很多年,但不得不承认,认为凡事都“有指望”的本性未有一丝改良。只是这次谈起,逼迫着自己反思罢了。

是的,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第一位说这两句话的前辈老师,您的理由究竟是什么呢?

我得琢磨下。指望自己某天顿悟的念头,还是趁早掐掉的好。

某种空白感

有时候你会突然发现,身上又多了一点不喜欢的毛病。这是不断妥协的一个恶果。

比如不小心增加的体重,会让你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胃口。又或者是意外掉落的一颗牙齿,尽管前一秒还在痛恨它带给你无休止的痛苦,但真的失去,你会觉得连说话都没了支撑。

前两天,温格的球队输球了,幸运的是,等我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他们已经结束了比赛。不幸的是,我会将这个结果带入自己的生活,不由自主的生成一种很糟糕的感觉,就像疲惫时望着堆在桌角的那些书,有心无力。

也在前两天,参加由某著名财经报纸主办的一个商业活动,罗振宇主持其中某场小型论坛。他提到另一家财经报纸,很夸张的称之为“败类媒体”。很难理解如他这样的一个崇尚“魅力人格体”的有智慧的人,也会犯一个凡人式的错,下一个自以为是的结论。谁会觉得一棍子打死一船人也是正常逻辑呢?罗胖需要检讨自己的言行了。

我也很想检讨自己。至少得认清哪些是我该珍惜的,而哪些又是我无需介意的。

说到后者,我有点经验可模仿,比如上班路上,我多半会遇到一位多半穿着粉色鞋或粉色上衣的女子,跟我同路,甚至还在同一栋楼里上班。但遇见只是遇见,就像她对我也只有一片空白而已。

我很希望,在大多数时候都找到这种空白感并努力保持,越陌生、越简单的事越难做好,我知道。

对了,今天朱注会去动物园秋游,晚上回来,我会问他:小伙伴们喜欢他带的毯子吗?

不良的习惯

阿森纳用一场胜利安慰了我。在这之前,我有点心神不宁。

中午,与一位朋友在茶香书香闲聊了近两个小时,主要谈近期的工作状态,与我的某些不良习惯有关的不良状态。

实际上,我的不良习惯有太多。比如说阅读,一本书读完之后的前两三天,我几乎能记住任意细节,但过了一周之后,除了书名略有印象之外,其他的完全不记得。我无法调用看过的或记过的东西,就好像一张能刻录但不能读取的光盘,实在是令人恼火。

还有,如果我计划为某本书做个读书笔记,我会在记录的同时,渐渐跑题,然后发散,最后甚至兜不回来。我的笔记本上,那些杂乱无章的记录可以证明这点。只是我不想承认而已。

这些不良的习惯实际上影响到我的思考和写字,陷入某个只能去做批评和讽刺的角落。尽管那些喜欢围观和批评的人未必都会有我这样多的坏习惯。

漫修她爸曾用其他方式指出过,我不需要在文字中就某件事表达某个观点,读者自有判断。而且问题也不在于观点的对或错。只是这种思考方式将我限制在一个非黑即白的框框里,有作茧自缚的嫌疑,尤其是会影响到我现在的工作。写给自己看的文字,不可能与写给20万人看的文字没有区别。而我,当下最需要做的,就是适应这种改变,并且尽快矫正自己。

很明显,在我身上,存在这种可能。那位很具有智慧的朋友告诉我。这让我会多点信心。

晚上,我还接通了父亲的电话,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他听说那个即将开始的长假安排,表示很高兴。不知道他有没有感觉到,我更开心。

在这之后,阿森纳又赢了。睡起来必然很香。

如果停电会不会好点

昨天没有做到简单的出门。临近两点睡的觉,恍恍惚惚中,四点二十几分起床过一次,走出卧室转了转,又折回。那个时候的温度好似去年此时的某个午后。

热气未曾从这间屋子里消退过,而一夜空调不休的代价,是昏昏沉沉的脑袋和感冒。当然,还有没做到的简单的出门。

于是,我骗自己说,晚上回来也可以去跑一跑。绕着华泾公园两圈,差不多该有三公里。等我坐在屋子里写这篇日记的时候,我这一天连走带跑靠双腿量过的路,不可能超过两公里。咕咚都有记录来的。

所以,我想我的问题可能就是懒惰,另外加点依赖。

假如说这段时间停电,没有空调,没有舒适的屋内,我会不会喜欢上凌晨四点钟的室外呢?

做其他事,也有类似的感觉。

比如说面试,我越发觉得这比相亲要累要紧张。

虽然我从未相过亲,只是看过几期“非诚勿扰”,常常为那些男士捏汗。如果没这节目,你就不讨老婆了?

面试有类似的感受。希望第一面就能彼此看中,一拍即合,省的我总是麻烦人事多帮我找些简历,更不必像那些卖春药的在豆瓣里贴小广告。

如果停电会不会好点?里里外外都一个温度,考虑问题起来是不是会高效的多?那样我就可以不装逼的说声:行了,明天过来上班吧!

你们真不是黑豹

所谓的黑豹乐队推出了新专辑《我们是谁》,虽然还没听到具体的曲目,但我以为我可以给个答案,至少我想说:这帮家伙真的不是黑豹。

当然,每个曾经喜欢过《无地自容》的人对黑豹都有自己的记忆,而我的记忆显然只有窦唯。如果栾树没有《光芒之神》,我甚至连他也不愿意承认。至于后来的秦勇,更加不愿意将他与黑豹关联。奇怪的是,窦唯和栾树在黑豹都只待了三四年的时间,偏偏那秦官人待够了十来年。这算是会混日子的,看起来至少如此。

传黑豹的元老级吉他手李彤(上图前排居中第一位长者)为新专辑叫好,称《我们是谁》是黑豹历史上最好的专辑,甚至超过《无地自容》。

我该冷笑还是该嘲笑呢?

即便烂如零点都能被称作内地主流摇滚乐队,可见所谓的内地摇滚乐无非是比烂而已。市场稀缺造就了一批所谓的明星。而具有一定水准的《无地自容》在那个时代就显得尤为珍贵。即便《我们是谁》在词曲唱上能超过前者,也不算稀奇,但可惜的是,二者已不具备相提并论的条件了。眷念“黑豹”这块招牌的人还有闲情记得住新歌吗?

新黑豹们可能不服,听众真的是在听歌吗?新新人类也不服气,打小听mp3长大的孩子们,会对打口碟格外的亲吗?再者说了,你们这些所谓的摇滚乐队是真的再玩摇滚吗!没见过有什么作品改变了一代人!崔健?不过是寄生在一块红布上的一个蛋而已。

都别装了,你们是谁真的不重要!

为没效率而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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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J聊天,谈到效率,我愿意承认自己很没效率。

首先,我确实想找个方法来解决效率问题;其次,我也认为他是可信的朋友。好消息是,我真的得到了帮助。

在这之前,我以为的效率,出自于对各种事务的管理,而如何管理好各种事务,似乎又与我的时间分配纠缠不清,没时间带朱注玩,没时间去读买来的书,没时间静下心来听听音乐……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管好我的时间,我就能提升效率。

于是,我按照课程表的方式,为自己设定好六点起床到十点睡觉之间的种种细节,仿佛我的生活与工作能完全踏在我预先设定的节点上,一步一步的走完一天又是一天。这方法此刻想来可笑的很。但我为什么理解的那么晚呢?

J跟我说,时间管理的目的是让自己自由,生活的更为轻松。而我脑子里却想着时间管理可以让自己做更多的事。我不是笑话自己有这个想法,我只是笑话自己真的有那么多事可做吗?真的属于那种为了工作便可以不顾生活的狂人吗?如果真是那种性格,今天就不必有这样的苦恼了。

于是,我跟他请教如何做时间管理,他给到的答案非常简单。首先,罗列你当天想要完成的事,不分大小,有多少算多少;其次,把你当天必须完成的三件事加粗,提醒自己那是优先项;最后,完成一项,划掉一项。

在形式上,J就把“时间”两个字从时间管理上划去,完全没有“在规定时间做规定的事”的要求。这让我豁然开朗。如果说我固执,这一次我终于见到牛角尖在哪里,为什么总跟时间点过不去呢?很明显,效率的根本不在时间够不够用,而在于你的要事清楚不清楚。

其实,就这个话题,我也问过老牛,老牛给我的建议有八个字:要事优先,以终为始。我试着盯牢目标激励自己。但于自己容易把握,于团队却感到有心无力。

不过,今次这种要事管理的方式,倒是很容易推广给我的同事们。

新问题又来了,我该直接要求她们如此这般,还是期待她们自行改善呢?要知道,我是一个不谙管理之道的管理者,被彼得下了咒,一时开解不了。

防不胜防 猜不胜猜 越防越猜

有些事情虽然看不到真相,但总觉得原因必然是那样。有些人虽然没见过,但天然觉得应该被关注。理由很简单,就是害怕自己会成为那些事的受害者。

比农夫山泉更紧迫的事,却是京华时报们不愿关注的。说简单一点,农夫山泉再不能喝,比河水是否要好?河水尚且知道烧开了再喝,为农夫山泉多加一道手续,又不会麻烦死人?同样是会死人的事,一百年后的中毒死真比明天可能坠楼死更恐怖吗?搞不懂这些记者的逻辑和良心是不是长在一个身体里面。

当然,向善点去想,也可以理解成一种发泄。对这些更要紧的事即便重视关注也只是无能为力。而对这类若干年后的可能总能找到空中对决的勇气和动力,那简单的多。

说勇气,真糟蹋这个词了。

有天老牛告诉我,沟通也需要勇气。之前我真没重视过。不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和谈话吗?勇气有什么作用?对我这种人来说,只有不想说的和说不好的,没有不敢说的。但这事被老牛重点提到,我开始反思,对勇气有点重视,才觉得自己真正糟蹋了这好东西。

勇气是什么?肯定不是敢于质疑你有没有做错!而是能告诉你错在哪里,如何改正!这点我做的不够。莫说对别人,即便对自己也是将就将就。

但大多数人和大多数时候,都是喜欢追问别人而非留给自己反思什么。于是,我们就不自觉的去猜,去防,再猜,再防,结果一团乱麻。

好吧,这就是社会,你能怎样?

社会离我太远

凌晨四点半,还没睡觉的念头。有几件事没做,甚至连思路也没找到,晃晃荡荡的,看了一部汤姆汉克斯的电影,读了几篇没尿点的《子不语》,就过了一夜。在写这篇博客的时候,耳机里播放的是刘锡明的《朦胧夜雨里》,嗯,我想着办法提醒自己,是来自什么时代。

漫修她爸在微信上发来一张调侃屌丝的图片,给屌丝定的那几个标准,不小心都让我对上了,若诚实点,更觉惭愧,自己其实连屌丝都不如。这个原本可用做表白谦逊的词,也离我渐远,突然间就让自己觉得很没安全感。这多少让人沮丧。

还没沮丧太久,就接到一份挂号信。某银行寄来一张新的信用卡,信用额度够刷一辆奥拓车搭两部iphone5。原本只为工资避税而有组织申请的这张卡,却让我很伤脑筋,该不该申请启用呢?至少我认为这额度颇能让人浮躁不安。

到了晚上,新浪微博上传来一条消息,说阿里花了5.86亿美金入股新浪微博。去年营收才6600万美金的新浪微博,居然能估值32.5个亿?市盈率超过49倍,浮躁指数满格。突然间才觉醒我这每月10元的微博会员贡献,实在没必要,得立即停。不过,新浪精的很,找半天没找到关停的办法。这也令人胸闷。

所以,我说我不喜欢放假,不用约束自己要几点上床,几点睡觉。就难免会分心关注旁的事,除了沮丧、浮躁和胸闷外,只剩下一首歌还算安慰。在朦胧夜雨里,可带出新的浪漫?

离我太远的,都不美。

有一位女艺人,用她的民国逻辑来思考大陆的事,可以看作一个留洋归来的热心邻居,在教一位没出过方圆三十里的老先生,何为开明?

她说点别的,也就罢了,观念与环境倒也分割不得。偏她所言,落到最后却是价值观的底线:真话未必就能好听。

这里的“真”,当然与虚伪、修饰相反,容易理解但不易践行。

《老子》说:“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大意指任何事物都有存在的道理,尽管未必合理。

教科书将这里的“真”译作“真实”,我更愿意理解成“本原”。换句话说,我们看到的“真实”未必是那件事的“本原”,真也可以是假,它发生过,但看起来就是没人能理解成一个样。

不纠结这些了。马上就要过年了,“私人媒体”也会暂停几天,于它而言,真实的只是文字,本原却是写字人的心路。

附上那位女艺人的原话,她是谁并不重要。

“如果我守法,您能不能保障我生命的安全。如果我纳税,您能不能保障我劳力的付出不被贪腐夺走。如果我以您为荣,您能不能成为那不可置疑的光荣。如果我爱您,您愿不愿意听我说几句真话,而不是好话。”

春晚

如果谈“美好”的话题,“春晚”本该有份。单单这个词来说,寓意凄美,诗意满溢。

宋朝大文豪苏东坡在《李钤辖坐上分题戴花》写到:“帘前柳絮惊春晚,头上花枝奈老何。”大致是副追忆似水年华不得的心境。不过,今天已无人再借“春晚”感叹光阴虚度。这个词换上了新装,成为新中国娱乐的第一记号,却不再美好。

如果你愿意回忆第一回央视“春晚”,你该感叹“电视”这种媒介的新奇。一个小方盒子里面,却有精彩的世界。可等你看到第N回“春晚”的时候,你心里只剩下疑问,还是那几张老脸吗?还是那几种说笑吗?还是那些个桥段吗?怕是早就为他们吐过好多回了吧!

若想这种感觉能淡点,就该重新认识理解“春晚”这个词,至少让它比老师、小姐、英雄、公仆什么的早点投胎,重新做“词”才对。

想象一副好场景吧:春日里,斜阳下,远山近水,把赏几页闲书,管它风吹帘动,花插絮飞,已是不怕“奈老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