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疯狂

考试结束了,我答应朱注可以“疯狂”玩两天。疯狂这个词是应他要求加上去的,不过是不加约束而已。不要这样,不要那样,没感觉我会让他很有压力,竟然成了他的一个期望。

过往对他的约束可能多了点。我担心一个九岁的男孩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这有点过头?作为一位不太成熟的父亲,在教育孩子的事情上总有很多摇摆,拿捏不定。这也是我的母亲唯一不信任我的地方。

若回忆我九岁时候的模样,一个捧着《一千零一夜》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安静少年。朱注与我不同,总有许多话要说,少有安分的坐在某处看电影或书的场景。前一个我更喜欢,但哪一样真的会更好点吗?

在这点上,芳同我的担心完全不一样,她只挂念朱注是否笨到难言,蠢到莫名,我没问过她是怎么定义这笨与蠢的,若说智商,我已经满意了,至少比我强,还该要求更多吗?

我常拿这话安慰朱注,这算是鼓励他的一个方式。他写字,我会给他拍照,拍下来告诉他,瞧,你比爸爸小时候写的棒多了。事实上我小时候,只是偶尔拿根毛笔蘸点水在水泥地上写上几个。不像他一到周末就得写一两页。

我相信这种安慰还是有意义的,他会有点小进步。我小时候也很渴望父母的肯定,甚至今天也如此,只可惜他们不善表达罢了。今天,我不能这样。

回到朱注的疯狂上,其实也没什么,晚上可以看电视了,这算是疯狂之一。我约束他不看也是有理由的,与学习无关,诸位做家长的有适合孩子看的节目可推荐吗?

再疯狂一点,可以不要在九点钟睡觉,甚至不用管他几时去睡。不过,可怜的朱注,昨晚十点不到,还是进入了梦乡。生物钟比爸爸更有用,我又何必流于形式呢?

看上去,我这个纠结的男人离成熟的父亲还有段路要走。

是该节约了

保险丝又爆掉了,这一次同时使用了空调、电脑、电视、电饭锅和电水壶。我不喜欢那只电水壶,是去年老妈买来的,担心孙子喝不上热水么?还是紧张煤气费太贵?可这玩意儿烧电也不是小意思。

老婆已经习惯在晚上10点之后用洗衣机,但也仅止此一项。这一项坚持做着,她心里会舒服一点,在浪费或节约这个“话题”上,她比我有发言权的原因好像也只是这件事。当然,我们会谈论不同的话题。

而我,却不止这一个理由去浪费。但不知为什么,我格外不喜欢那只电水壶。在这之前,还有一样也让我心烦。今年天刚冷点的时候,老婆悲伤的告诉我电火桶的线路坏掉,我暗地里高兴,那是只电老虎,我安慰老婆。我记得有一回曾伏在地上看过电火桶上的能耗标签,算起来应该只有空调的1/3,但我不想记住这点,总是吓唬老婆,说它很费电,是不用它的好办法。

前两个礼拜,电水壶也坏了一次,让我高兴了半天。下午老婆去菜场,带回来一根插头,她认为换根插头就能修好电水壶。结果证明她在这块比我在行。虽然只是半天,但也印象深刻。那种高兴发自内心,但却解释不来。

所以,在今晚,我又开始憎恨这只电水壶,要不是用它烧水,那么粗的保险丝就不会断掉。听起来这应该是最有逻辑的抱怨了。我想我可以说服她下次不再用电水壶烧水,无论是哪一只,都不要用。

等她买来新保险丝……嗯,是的,儿子一只脚放在门里,一只脚架在楼梯架子上,好让门不至于被风关上,也可以盯着我和他妈妈更换保险丝。我在电源箱边上,拿着一只手电筒,仔细盯着里面的线路去看,直到老婆回来,然后“咔嗒”装上……

然后,就像保险丝没有爆之前那样,电水壶滋滋作响,电饭锅冒着热气,电视机处在搜台状态,电脑里播放着一部武侠电影,倒是那空调,在第一时间自动关闭。

我想忘掉2012

如果有可能,我想忘掉这一年,当它从未发生过,于我会是段好人生。

只可惜生活很少有一帆风顺,尤其在我这个年纪。

我记得十年之前,我跟芳聊过类似的话题,大意是“一辈子最苦的若是当下,便是幸福”。只可惜,原本励志醒人的警句,到我身上,变成了谶语,眼见这条曲线在这一年跌到了谷底,尴尬无比。

有多少人会跟我一样去想“有没有命运捉弄”这回事?如果有想,他们多半也是一副怨天尤人的表情吧?我之所以不喜欢2012,正是因为觉得自己在这一年快要变成那副嘴脸了,这令我讨厌,也让我恐惧。虽然我对抗恐惧的办法只剩下躲避。

我不应该去记得四月或九月里发生过什么,那些记忆足够深刻,一辈子也抹不去,忘不掉,无需再托付笔尖。我也不想多说在其他月份发生过的事,或遇到过的人,他们总能让我的生活多点色彩,让这一年恢复点生气。我该感恩。

……

还想记点什么,但突然发现这一年于我来说,真的空白了,那些我该感谢的人,那些我该记得的事,全然不晓得怎么描述,脑子里全被这个标题给捆住,虽然它真是我想要的,或者,我已经做到了?希望不是自欺欺人。

是的,人生或有得失,可执念不可固执,可烦恼不可无趣。

末日表白

温格终于在21号之前承认了一个事实,枪手的欧冠之路并不好走,在联赛也不必提。有枪迷质疑教授的排兵布阵,但也只是说说而已,谁真的知道为什么那些人就那么被倚重呢?重点不在这里,而在末日,传说里的末日,教授跟枪迷们交了一回心。

我看,我也得跟自己交一回心了,像他那样坦然、淡定。虽然年龄比他小,到不了那个境界,但形式上模仿个一招半式的也会有点收获。比方说,承认自己的缺点,去放下而不是时刻带着。再比方说,也承认别人的一些缺点,眼里全是偶像,这生活就没法完美。嗯,看上去,我什么都不想做。

是的,我只是不晓得该怎么形容这类表白。我真的会将一些人和一些事放在心里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当成神,当成经典,甚至愿意迷信成所谓信仰,事实上不伤害谁,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基准,一个理解荣誉的方式。

一旦这个基准坍塌,我的世界就灰暗了,末日临近。现在看起来,好像接近这种情况。

除了教授和枪手,我也有别的指望。比方这博客,比方我曾坚持过的坚持,但如今,都不剩下什么。这是我在末日里的表白。

若想为新生预留一点生机,或者,还得从这里开始。

我是说,我得开始写博客了,其他的没什么。

比虚荣更有价值

在一部不是很好看的好莱坞电影里,有一句话打动了我,片中人问“这件事对我来说,比虚荣更有价值吗?”用中国话解释,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给我的启发是,若认真点思考,任何事似乎都比虚荣重要。

我用了“若”,也用了“似乎”,是因为清楚这事能想到这个层面,但万万没人能做到。拿我自己来说,前几天居然花了一元钱为QQ空间买了5000个流量。当然,我可以解释为好奇心作怪,一元钱买5000次访问,似乎连电费都不够付。我只是猜测不到那些肉机是如何被劫持,又是如何被工作的罢了。

无论如何,这空间的访问次数,还是在一夜之间由不到2000突破了7000大关。要知道,这个QQ号,我已经用了八、九年,八、九年的时间居然不如八、九个小时,我需要感叹自己孤陋寡闻吗?

我是说,这到底是一桩生意。有人用卖流量做职业,也是三百六十行里的一分子,这确实有点不可思议。但承认它是真实的,我也就会理解,为什么有的网站,一点有价值的内容都没有,居然也可以把PR、Alexa、IP什么的做到全球1万之内,更有傻子广告商会因为这种流量而购买付费广告。对于那些踏踏实实创作内容的网站,却不屑一顾。

这种生意的繁荣,是虚构的。我能就将它当成虚荣的一种吗?这解释也算合理。虚荣这件事,似乎人人抵制,但又被万人追慕。举个例子,如果诺贝尔奖没有丰厚的奖金,我们会在乎它谈论它吗?又有谁会记得莫言还得过其他各式各样的文学奖项呢?

这社会眼看着也像是被虚构的。我多少有点怀疑,是谁在安排我们这样生活,他们那样生活。就像我六外公很多年前问过我表舅那样:为什么这世上人有的开车,有的骑自行车,而有的只能拉板车呢?如果你有时间站在街头,将自己抽离出这世界,好像在电影里看周围的人一样的去看一看的话,你就会有这种感觉,虚构的生活,虚构的荣耀。

那部不太好看的电影叫做《希望温泉》,谈一些关于人的劣根性的东西,比如麻木、冷漠、隔阂……似乎人人身上都会有点,如果那比你身边最重要的人还有价值,那就继续保有吧。

之所以记这篇文字,一则想告诉自己,真正重要的不是生活有多辛苦或有多幸福,而是我与谁一起经历。二则也要提醒自己,如果有一些事是你喜爱的,尽管放手去做去努力,何必介意结果是不是会完美。

完美也是一种虚荣。我想。

外地蝗虫

最近,有一些上海人称我们外地人是“外地蝗虫”,因为我们可能在某些方面“侵占”了他们“认为是属于他们”的利益。对此,我个人表示很遗憾,因为我们,本地蝗虫们的生存受到了威胁,实在是显得我们不够道德。

比方说,我家小孩在上海读书,不是因为我连续缴够多少年的社保,而是靠着拉低本地孩子的人均教育水准而得的一个机会。我能理解这种“侵占”,原本可以吃30元的商务套餐,如今只能吃10元钱的路边摊,任谁也不好接受,对吧?……那谁能告诉我,过去的30元都吃了些什么呢?又有谁能告诉我,我们这帮外地蝗虫缴的社保在为谁服务呢?

我曾试图理解,那种因为出生地而有的优越感是什么样的一种快感,即便是说一句“阿拉上海人”都能令自己陶醉半天,那种感觉应该很棒很美妙,我猜。我也期待自己说“我是东至人”的时候可以更骄傲一点,但心底里却在告诉自己别那么肤浅,毕竟东至不是上海,对不对?或者还是清楚的明白:谁他妈在乎你是哪里人,你有价值才叫重要!

人该被分类吗?也许希特勒没有这样的疑惑。血缘?种族?地域?无论按哪一种方式区分,一定都会有个高下优劣,结果必然是对立与偏见。今天,你可以区分外地人与本地人,明天,你就要区分精英与垃圾,后天,后天你恐怕就没机会参与区分了。

我对这个城市的了解很有限,尽管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这十多年来,我生活的状态也不算好,但并不渴求得到什么意外的东西。这也是大多数外地人的心态吧。我知道这只是为了生活,像是一种交换,用青春,换一碗可以吃的饭,用努力,换一个值得期待的未来。这有什么错呢?难道本地人不需要这样做就可以享受生活么?

荒唐的是,大家都在辛苦谋生,但却不习惯彼此信任,甚至彼此攻击。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是什么呢?我很想知道。

垂钓当有趣

垂竿钓鱼本是件休闲趣事,但世人不解其中真味,可叹,可惜。

想象一下,艳阳天里找个僻静池塘,邀几树杨柳戴荫,唤一轮清风拂面,围两弯绿波盎然,开食、打窝、栓钩、接线、坠铅、调漂,几个动作做完,一个写意世界就被创造了。

这是一个只属于钓者的世界,虽仅存于心里。余秋雨曾撰文赞美过一位好的钓者,该是能与自然对话的人,而不是世俗的向自然索取,如此,垂钓方能有别样意境!

当然,古人形容垂钓之事比现代人更有趣也更智慧,岂止是人与自然交流的童话世界,更直抵本我的纯净心房,与生命做一个梳理辩论。

少年时可该有“蓬头稚子学垂纶,侧坐莓台草映身。路人借问遥招手,怕得鱼惊不应人”般的稚趣?中年时或能领悟“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般的孤独?抑或是“芦花深泽静垂纶,月夕烟朝几十春。自说孤舟寒水畔,不曾逢着独醒人”式的清高?至于“曲岸深潭一山叟,驻眼看钩不移手。世人欲得知姓名,良久向他不开口”的隐士情怀,也当悠然自得的吧?可叹今日钓者何年何月何时何曾有过?何曾想过?

现代人大多少年老成,难得童稚多数无趣。熬到成年成家立业,满腹辛酸却是一脸堆笑、逢场作戏,怕孤独怕面对自己。少数几个自命清高的家伙,不食人间烟火却偏赖活于世。更别提隐士情怀,白天里从城市远走乡村,晚上却偷偷的摸回城里,盗名暗世成风……一句话,这人间的修行,全在人对生活的态度。

于是,在我看来,现代钓者大多可惜。一副忙里偷闲的困苦表情,一副与世决裂的孤僻作派,真正糟蹋了钓者于神于身都应具备的从容与平静。也有人会抱怨,都怪这社会节奏过快,想停,停不下来,想平静,却躁动不止。

所以,垂钓就是一种道,一种修行。可以有“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矜持,但也不拒绝“今来伴江叟,沙头坐钓鱼”的豪情。人生,不正是一次一次的尝试么?

或者,我说,这是你该懂垂钓的一个契机,是冥冥中给你的一个启示,你该有自己的一个世界,不是吗?

媒体是红人的孙子

今年5月,因炫富闻名的“业余”模特郭美美驾驶的玛莎拉蒂,被中粮集团所有的一辆奥迪车给撞坏。随后,郭美美获赔修理费、车辆贬值损失约60万元。一起普通不过的交通事故,媒体缘何会大肆报道,生造出一个网络热点事件,让公众再次沉浸在全民娱乐之中。

这样下去,媒体实在没资格得到尊重,没有基本的新闻价值观,没有自己的报道原则,更谈不上对社会舆论引导的责任心,浮躁的流量换来冷漠的广告,留下麻木的知觉在空虚的社会躯壳里打转。

我对“红人”向来厌恶,各种微博或网络红人,无非是广告公司炮制的一个符号,一个诱导全民通向某种利益诉求的恶俗通道,在这条路上,拥挤的不是我们被娱乐的好心情,而是一群找不到北的、丧失思考力的、甚至显得弱智的行尸走肉,像信仰赶尸人的符咒一般,蹦蹦跳跳,煞是精彩!

普通人做孙子是迫不得已的事,为了生存,低声下气,委屈求全倒也可以理解。但你一群媒体都做那没来由的龟孙子才愿意做的事,实在与你的声名不符。求求你们,你们就装次大爷,报点我们竖拇指的事情吧!

道德赌局

有人生大病了,经济条件不好,不得已在网上求助。一位好心人看见,口头应承捐钱。按常理说,病人私下致意感谢这位好心人,然后坐等款项到帐治病救人便算合理合情。但病人若在捐款尚未到帐,便拉出这位好心人做公开答谢:某人答应了,要捐多少钱给我治病……除却病人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很感恩这份捐赠之外,这事是否还有那么一点不合情呢?

万一好心人事后反悔,不想捐或者少捐该怎么办?万一好心人回家与家人商议后被反对该怎么办?病人接下来要怎么处理才好?说好心人的不是,耍了他一遭?或者骂对方不守信,承诺捐5000,结果只拿出500?然后再将这种种理由说成一个新故事去警醒其他关注此事的人?

有没有想过症结出在自己身上?若不是急不可待的公开,若不是没从好心人的角度去替他设想几种可能会发生的状况,若不是没抱着感恩心去对待每一个给你关注但不一定就能给你帮助的人,病人是不是能少掉许多烦恼呢?

是的,没钱不能看病,病不好人就会倍受折磨,所以希望有人帮助,而那钱必须是真的有了才能解决问题……

于是,这钱“有没有”就变成病人担心的重点。既然有人肯认捐,就难免担心下若这捐款不能到位该怎么办,那公开捐款人对病人的承诺就成了必要,既能限制捐款人,督促他兑现承诺,也能帮捐款人成就一个好名声。于道理,也没什么不妥,对吧?可是,这分明就是一个把道德当成赌注的局,在人情上,又是显得多么无情而冷酷呢!

每一个求助于人的人,该有一颗真诚的感恩之心!不懂得感恩必然只剩下自私,倾向于己有利的一切选择。那样的人,帮了真有什么意义么?救活一副皮囊,却腐朽了一群灵魂。

疾病或困苦能让人丧失理智,但不可丢掉尊严,也不该放弃对他人的基本尊重。这些都是输不起的道德。

生活才是好故事

一个成天做苦力的男人熬不住周而复始的枯燥生活,去一家能为人植入记忆的工厂,打算买一段记忆,好去做他渴望做的某个人。然后,他就“真的”成了那个人。这是伦·怀斯曼在《全面记忆》里说的一个故事,他也许是想告诉各位:亲们,你们确定自己是谁吗?

换一个脑筋正常的人,大多数还能回答,要么张三、要么李四而已。但遇到一些以为自己聪明的,不幸又读过几本心理学小书的,难免会像《武林外传》里被吕秀才害死的大侠那样痛苦不堪。说不定我写字这会儿,他已经找来这部电影看了几遍,甚至准备打点行李往终南山拜师学道去了。

遇到一些智力平庸且思维僵化的人,比如我,就难免不计较电影里的好玩场景了。诸位创业路上走的那么勤快,不妨来看看这部电影,磁悬浮汽车、能植入手掌的芯片手机、四通八达的电梯,各个都是能拿到亿万风投的好项目。从电影里找创业机会就算蠢也可爱吧。

那么,这部电影究竟谈什么了呢?是一个失忆特工在寻找回忆吗?还是一个庸人的南柯一梦?或者只是告诫我们:做理想中的那个我,是需要付出极高代价的!但愿伦·怀斯曼能容忍类似的猜测。

电影里玩失忆的情节一直都蛮酷的,之前有部《源代码》,也很能刺激肾上腺素,对于平常的无趣生活却也是一种调节,有益健康,也有益票房。

说到底,大多数编剧和导演已经写不出好剧本也是事实。大家都要求一个好故事,又说好故事是平淡发生且值得回味的。你问他,这说的不就是生活本身吗?他又会告诉你,故事要高于生活……

算了吧,面对装B不止的观众们,不得不同情下这些导演,逼成这样,还坚持出作品,值得鼓励!